容時待在偏殿內,召了晁安入殿。
晁安目送菘藍遠去後,神色並不輕鬆,開口朝容時道,“殿下,太子妃此舉您……”
容時擺了擺手打斷他,神情複雜,“菘藍對本君用了迷馥香,此事暫時不可生張。隻是,萬不可讓此物流入臨淵殿其餘殿宇乃至整個天宮。”
“為何?”晁安不解,他不理解太子妃對太子用了這般下作的手段,太子亦能容忍。
其實容時在第一晚入了菘藍的寢殿便知其中關竅,趁著菘藍不注意,他抹了一指香灰交予晁安。
不出一日晁安來報,此香由青丘魔草迷馥草提煉而成。
然而他卻並未因此拆穿菘藍,而是任由菘藍繼續迷惑自己。
他知道,晁安問的是,為何要縱容菘藍的行徑。
“現在不是與青丘撕破臉的時候,本君用得上她的地方還很多。”
容時停頓片刻,臉上掠過一絲愧疚,“本君欠她良多,日後必定相負,這些時日隻當還債吧。”
偏殿內一聲歎息綿長悠遠,究竟是為了還債,還是為了身在迷馥草的幻覺中才能看見的那張朝思暮想的臉?
他分不清兩者的分量孰輕孰重。
但他知曉,隻有在夜深人靜時,才能瞧見他的心中所愛。
那麼,是菘藍的身體又有什麼關係?若能慰藉,他願長醉夢中不願醒。
許是早已上了迷馥香的癮,而他並不知。
晁安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三人之間不過兩個字,堪堪兩段孽緣。
“殿下,那瘟神一事,可需小仙協助?”
容時搖了搖頭,“此事自有菘藍去辦。不出本君所料,菘藍定是打了本君的名號說服瘟神。倘若此事敗露,再滅了口便是。無需你我插手。”
略一思索,他繼續道,“眼下有一事,確是棘手。葉山想儘辦法令相柳隱於定安城,而卿月此刻就在城中。無論計策多麼完美,本君依然不願將她卷入其中。晁安,你有什麼想法?”
晁安自小跟著容時,深知容時用情至深。
待大事得成,天後之位必是卿月。
思及此,他又替菘藍感慨一番。
卿月的死而複活,令其各中緣由變得複雜起來。
晁安皺了眉,他親眼見著容時一步一步謀劃至此,他經不起任何意外。
而卿月就是那個意外,索性存下半點私心,若是此番能令陸璃與卿月同時隕滅,便萬事大吉。
“殿下,此刻並無機緣令卿月上神離開定安城回歸神界。不如順其自然,讓葉山君行事避著點兒上神便是。”
“葉山自是能避著,瘟神亦能避著。可那毫無靈識的相柳,如何掌控?”
相柳如今虛弱無比,葉山一行人才能祭出神力助它躲在人間。
待相柳覺醒時,無人可再控製它。
若是它因此傷了卿月,容時怕是會後悔一生。
晁安一臉肅穆道,“魔物相柳覺醒還需一段時日,這段時間裡從長計議也不遲。現下,著實甚無機緣召回卿月上神。”
容時臉上攏起一層烏雲。
晁安的話挑不出毛病,隻是他見不慣卿月與彆的男神仙單獨相處,這個男神仙還是自己視為眼中釘的陸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