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五,小雨。
自決心以兗州府作為自己的"都城",中興福帝徐鴻儒率領著麾下的精銳骨乾及十數萬流民百姓圍困兗州城已是三日有餘。
但在過去的三天時間裡,除卻圍城次日,徐鴻儒曾以流民為"先鋒",對兗州府城發起過一次攻勢後,來勢洶洶的叛軍卻是再沒有半點動作。
相反,兗州城中的官兵們倒是動作不斷,不僅著手加固城防,更是以"投石車"的方式,不時向城外亂糟糟的流民隊伍投放食物,使得麵臨著生死存亡的流民百姓們得以繼續苟延殘喘。
對此,徐鴻儒等人雖是又氣又急,但卻始終難以尋求到對應之法,隻能不斷向城中投放勸降文書,並加派人手打造攻城器械,擺出一副勢在必得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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兗州城外的緩坡上,徐鴻儒屏退了貼身跟隨的侍衛,親率著"英烈王"徐和宇,丞相陳燦宇等幾名心腹,駐足打量著近在遲尺的城池,臉上的表情很是凝重。
因為戰事進展不利的緣故,他已是多日沒有命令後宮的"嬪妃們"侍寢,但仍在深夜裡輾轉反側。
縱使好不容易睡著,也會在噩夢中驚醒。
"和宇,我看局麵越來越不對了.."
"那些南蠻子的態度也愈發不耐煩了.."
"我看咱們要想個退路了.."
因為周遭皆是自己的心腹骨乾,徐鴻儒也是肆無忌憚的說出了心裡話,胸口不住的顫抖著。
此時此刻,他終是體會到了騎虎難下的感覺。
如若沒有聽從那些"南蠻子"的蠱惑,貿然登基稱帝,或許他的處境還不會如此艱難。
起碼朝廷那邊,絕不會如此大動乾戈,甚至驚動了紫禁城中的小皇帝,禦駕親征。
事情鬨到這般地步,官府那邊絕不會饒了自己,可恨那些南蠻子,倒是能夠拍拍屁股,直接走人。
"兄長,不行就跟這兗州城中的官兵們拚了.."
"咱們麾下的精銳悉數集中在這兗州周圍,宋金剛手下的馬匪們還沒有露過麵.."
"兗州城中滿打滿算就那些人,我就不信他們能攔住咱們的十萬大軍!"
聞言,性格火爆的徐和宇便緊握雙拳,狀若瘋癲的低吼道,脖頸上的青筋隨之暴露。
整整三天過去了,音訊斷絕的兗州府城非但沒有像他們想象中那般人心惶惶,居然還能"反客為主",向外投放糧食,使得不少走投無路的流民百姓重新安分了下來。
反觀他們佛國,不僅被困在這兗州府動彈不得,還要隨時麵臨朝廷大軍圍剿的風險。
據那些南蠻子所說,京師的小皇帝早已沿著運河一路南下,極有可能駕臨濟南府,並征調山東境內的大軍,以圍剿他們佛國。
此外,與遼東隔海相望的登萊鎮也有可能分兵北上,前後圍剿他們佛國。
"軍師,你的意思呢?"
見自己的族弟已是有些破罐子破摔,徐鴻儒心中便是咯噔一聲,隨後將最後的希望放在陳燦宇身上。
如若陳燦宇也沒有太好的辦法,他便打算喬裝打扮,逃之夭夭了。
前些年"傳教"的時候,他提前在南直隸那邊購置了幾處房產店鋪,靠著這些"老本",雖是無法像之前那般揮金如土,但總能衣食無憂的過完下半生。
"待到今晚夜深,燃起煙花爆竹。"
"讓城中的兄弟們,嘗試一番吧.."沉默少許,陳燦宇便是一臉堅毅的開口。
兗州府城的難纏程度遠超他們的想象,若是強攻無果,倒不如果斷將其舍棄,繼續攻伐其餘縣城吸納兵力,壯大己身,方才為長久之道。
而按照他們之前和城中內應約定的信號,便是點燃煙花爆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