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爺,宋爺,出事了!"
"大事不好!"
距離定遠縣城不過數裡之遙的運河附近,延綿不絕的營地中才剛剛升起嫋嫋炊煙,一道有些驚慌失措的喊叫聲便是打破了營地中難得的安靜。
"什麼人?!"
望著眼前高居於馬上,貿然闖入營地中,神色頗為驚惶的漢子,幾名剛剛於睡夢中醒來,負責生火做飯的壯漢便是咣當一聲抽出了腰間的長刀,神色凶狠的注視著來人。
奶奶的,本應於營地外當值的崗哨們是乾什麼吃的?此人究竟是怎麼闖進來的?
"幾位,自己人,自己人!"
"我也是宋爺麾下的.."
見眼前的壯漢們驟然抽出了腰刀,大有一言不合便動手的架勢,一口氣縱馬奔襲了數十裡,頗有些口乾舌燥的漢子也是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翻身下馬。
但在反應過來,這人便是趕忙自報家門,唯恐淪為眼前這幾人刀下的冤死鬼。
他雖然與其口中的"宋爺"攏共沒有打過幾次交道,但也知曉其麾下的親隨們,皆是些殺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
"我等從來沒見過你.."
見眼前的漢子提及"宋爺",本是如臨大敵的幾名壯漢緩緩鬆開了手中緊握的兵刃,眼中的警惕之色稍減,但仍不住嗬斥道。
無論是他們這些人的身份,亦或者營地中儲存的東西,實在見不得光,他們必須要謹而慎之。
"我是懷遠縣的,負責替宋爺打探消息。"
"宋爺醒了沒有,幾位快快領我前去,真的出事了.."
或許是心情過於驚惶,這瞧上去不過三十餘歲的漢子竟是滿頭大汗,黝黑的臉龐上充斥著溢於言表的驚恐。
"隨我來.."
聞聽耳畔旁響起"懷遠縣"的字眼,這幾名早起的壯漢在對視一眼過後,便收起了手中的兵刃,並領著來人往位於營地深處的主帳而去。
他們這些人雖然一直待在這營地中,但也曾聽"宋金剛"提過幾次,說是在相隔不遠的懷遠縣同樣留有"暗哨"。
不過彼時,他們並沒有將其放在心上,甚至隱隱還有些嗤之以鼻,畢竟按照朝廷曆來的慣例,縱使封疆大吏走馬上任,身旁至多也就是百餘名兵丁護送罷了,更彆提是一個沒有卵子的太監,身邊能有多少人?
反觀這營地中可是足足聚集了數百名亡命之徒,各個都甲胄齊全,必要的時候甚至還能動用那些來路不明的"火銃",何至於如此小心謹慎?
但是瞧身旁漢子這驚慌失措的模樣,明顯是受到了極大的震懾,難道懷遠縣那邊真的出什麼事了?
想到這裡,這幾名漢子便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在營地中其餘同伴的注視下,朝著性質規模明顯不同的主帳而去。
"老大,醒了沒?"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幾名漢子便是行至主帳附近,並在帳外有些拘謹的詢問道。
他們這些人雖是來自天南海北,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加入到了"宋金剛"麾下,但經過近些時日的相處下來,對於其過往經曆或多或少都有所耳聞,知曉這"宋金剛"便是昔日在梁山泊擁兵自重的山賊,頗為重視尊卑規矩,不容踐踏。
"醒了,進來吧。"
短暫的沉默過後,一道有些懶散的聲音便在幾人的耳畔旁響起,這幾名壯漢在對視一眼過後,便神色莫名的推開了簾門。
儘管天色已然大亮,但因為簾門緊閉,兼之沒有燃起燭火的緣故,這帳篷內的視線很是模糊,但眾人仍是能夠隱隱瞧清,一名赤裸著上身的漢子正端坐在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