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衝天。
待到兵部尚書王在晉等人排列軍陣,徑自離開了南京城之後,一直在暗中尾隨其後的多個黑影也是迅速隱匿於街頭巷尾,不敢再貿然動手。
事不可為,這些京營將士們的敏銳程度遠遠超出他們的預期,自己"教主"交代下來的事情怕是要泡湯了。
而就在這些黑影消失的刹那,錦衣衛指揮使李若璉也聞訊率眾趕來,命令城中不知所措的錦衣衛及衙役留在街道上維持秩序,撲滅煙火之後,便親率千戶張震,以及數十名親隨趕赴坐落於南京城腹地,號稱天下第一武勳的"魏國公府"。
...
...
還未抵達鬨中取靜的魏國公府,一陣淩亂的喧囂聲便傳入李若璉的耳中,令其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他本想著,做賊心虛的魏國公府即便不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但也會強硬到底,何至於像眼下這等人心惶惶,家丁下人四散而逃?
"把人都控製住!"
"叫門!"
瞧了瞧街道上神色驚惶,懷中抱著大大小小包裹的皂衣家丁之後,錦衣衛指揮使同知李若璉便是有些不辨喜怒的吩咐道。
眼前這亂作一團的景象,究竟是不是那在城外軍營坐鎮的魏國公府,用以麻痹自己的假象?
邦邦邦!
"錦衣衛指揮同知奉旨查案,速速開門!"
伴隨著刀柄敲擊府邸大門的碰撞聲,巍峨的府邸中頓時傳來了聲嘶力竭的哭嚎聲,同時還伴隨著不少婦孺老幼絕望的喊叫聲。
其實平心而論,這魏國公府雖然號稱"國朝第一武勳",但作為主心骨的魏國公徐宏基已於幾日前便前往城外軍營坐鎮,府邸眾人群龍無首。
眼下突然得知城外軍營嘩變,錦衣衛同知又"適時"上門查案,這偌大的魏國公府鬨得雞飛狗跳,其實也在情理之中。
吱呀。
與諸多錦衣衛想象中的"負隅頑抗"所不同,不過是幾個喘息的功夫,這魏國公府朱紅色的大門便被緩緩開啟,一名身材有些瘦弱,神情忐忑的青年便在幾名家丁的簇擁下踉蹌走出,顫抖的聲音中夾雜著一抹哭腔"魏國公府徐文爵,見過同知大人。"
儘管自己早在多年前,便被朝廷確定了"世子"的身份,地位理應在眼前的錦衣衛之上,但如今形勢逼人,豈可同日而語?
隨著青年戰戰兢兢的行禮,其身旁的親隨家丁們也是忙不迭的躬身行禮,其中還有幾人乾脆跪倒在地,清脆的叩首聲梆梆作響。
如此不堪的紈絝子弟,焉能有膽子策劃針對於朝廷高官的刺殺?李若璉麵上不動,但心中卻是泛起了嘀咕。
"指揮同知李若璉見過魏國公世子,聽聞城外軍營嘩變,特來拜訪世子。"電光火石之間,李若璉便點頭還禮,並自報家門及來意。
聞聽眼前這群凶神惡煞的錦衣衛們並不是為了捉拿自己而來,魏國公世子徐文爵慘白的臉龐上肉眼可見的恢複了一絲血色,但仍是失聲尖叫道"還請同知大人明察,家父一向對朝廷忠心耿耿,絕不可能是那目無君上的亂臣賊子.."
"兵部王大人已是率兵趕往城外軍營,相信事後自會有個定論。"強忍住心中的不屑,李若璉隨便搪塞了一句之後,便將目光投向了青年身後的府邸。
"在下今日至此,乃是另有其事,還請公子行個方便。"
"方便,方便,不知同知大人所為何事?"見眼前的錦衣衛說話還算和善,全然沒有想象中的咄咄逼人,魏國公世子徐文爵也是漸漸放鬆下來,臉龐上隨即湧現出一抹討好的笑容。
"就在半炷香以前,兵部王大人率眾趕赴城外軍營平亂,卻有賊人當街放箭,欲刺殺尚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