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拜,我怎麼覺得不太對勁呢?"
"這海州城中的官兵們,如此輕易的便讓這些炮灰們抵達壕溝附近了?"
地勢起伏的緩坡上,一直在默默觀瞧著場中局勢的鑲白旗旗主杜度終是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一絲端倪,轉而眉頭錦州的朝著身旁的將校們詢問道。
在過去的幾年中,他雖然未曾像眼下這般單獨領兵廝殺,但也曾隨軍參與了前年的"沈陽之戰",知曉這城外壕溝對於雙方的重要性。
假若不是忌憚那深不見底的壕溝,縱使官兵城頭火炮犀利,他們大金也可憑借無與倫比的機動能力,輕而易舉的抵達沈陽城腳下。
"回旗主,想來是城中的將校婦人之仁,不敢承擔廝殺百姓的罪責?"聞言,一名熟知明國"內情"的女真將校便是自作聰明的回應道,但其眼眸深處同樣充斥著一抹狐疑。
眼前的景象,確實有些詭異。
"是嗎?"
聽了麾下將校的解釋之後,杜度反倒是將眉頭皺的更緊了,心中為自己的"粗心大意"感到一絲後悔。
按照老汗努爾哈赤定下的規矩,每逢他們大金攻城掠地之前,縱使雙方兵力懸殊,也必然要使儘各種手段,探明城中的虛實,從而減少他們八旗勇士的傷亡。
但他在率兵自遼陽城南下,兵臨海州之後,因為經驗不足,以及驚喜於海州城外的鹽場,卻是忘記了派遣崗哨,提前探明海州城外的情況。
"跳了跳了。"
"旗主,那些漢人們跳下去了!"
就在杜度愈發不安的時候,剛剛說話的女真將校便是癲狂的嚷嚷起來,將杜度淩亂的思緒拉回到了現實之中。
放眼瞧去,本是在原地停滯不前多時的"炮灰們"好似認命一般,紛紛排著隊主動跳入壕溝之中,看的緩坡上的將校們哄笑不已!
"不對!"
隻一愣神的功夫,杜度怒不可遏的咆哮聲便在緩坡上炸響,也讓其餘將校的獰笑聲戛然而止。
"一群廢物!"
"那些炮灰們都跑了!"
因為縱馬立於緩坡上的緣故,杜度的視線遠比軍陣中的建奴要好,一眼便瞧見了跳入壕溝中的"炮灰們"非但沒有像想象中身首異處,反倒是開始手忙腳亂的向上攀爬。
其中動作最快的青壯,已是順利爬出了壕溝,並開始幫助身後的婦孺。
"放肆!"
"給本貝勒殺了他們!"
儘管從始至終,杜度都沒有將那數百名軍民百姓的性命放在心中,但當這些人即將逃出生天的時候,杜度的內心深處卻是滋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憤怒。
這些如豬狗般的漢人奴才,竟然擺脫了他的掌控?
"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