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襲,敵襲!"
延綿不絕數裡的女真營地中,正在自己營帳中烤肉的鑲白旗杜度聽聞麾下士卒的稟報之後,先是陷入了短暫的呆滯,隨後便是狀若瘋癲的衝出了營帳,在諸多建奴不解的眼神中嘶吼道。
"旗主?"
隻片刻的功夫,幾名甲喇額真便是聞訊趕來,說話之間還夾雜著一絲酒氣。
"快,即刻擂鼓聚將!"
"當心敵襲!"
急匆匆的撇下一句話之後,杜度便是著急忙慌的接過身後親兵遞過來的甲胄,並且疾步朝著轅門所在的位置而去,毫不掩飾臉上的驚恐之色。
"旗主,這是何意?"彼此對視了一眼過後,幾名甲喇額真便是亦步亦趨的跟在杜度身後,但臉上的狐疑之色卻是愈發濃鬱。
好端端的,自家旗主這是發的什麼瘋?
啪啪啪!
暴怒之下,杜度猛然停住腳步,右手毫不猶豫的朝著眼前將校的臉頰抽去,爆發出清脆的耳光聲。
"一群廢物!"
"爾等瞧不見遠處的異樣嗎?"
這些狗奴才們莫不是將這海州城當做自家的赫圖阿拉?真以為兵多將廣的明國大軍會任由他們在這海州城外馳騁而無動於衷?
待到鬨清楚杜度如此"大發雷霆"的原因之後,這幾名甲喇額真心中瞬間充斥著荒誕和不滿,但礙於森嚴的尊卑規矩,表麵上卻是不敢露出半點異樣,反而小心翼翼的解釋道"旗主,奴才等人正要稟報,大貝勒率軍來援.."
啪啪啪!
又是清脆的耳光聲響起,這幾名女真將校的臉頰肉眼可見的紅腫起來,嚇得遠處的韃子們噤若寒蟬,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爾等眼睛瞎了,難道耳朵也聾了嗎?聽不出這動靜乃是沉悶的腳步聲嗎?"
"怎麼,大貝勒麾下兒郎們的戰馬儘皆不翼而飛了,隻能靠雙腳行軍了?"
軍情緊急,杜度也顧不上繼續訓斥眼前這幾名麵色大變的甲喇額真,隻是不斷呼喝著剛剛自營帳中鑽出來,尚有些不知所措的建奴們,示意眾人儘快列陣,以免被突如其來的"援軍"圍攻。
"怎會如此?"
在杜度高聲指揮的刹那,這幾名滿臉酒氣的甲喇額真也是瞬間清醒過來,意識到了問題所在,轉而不敢置信的喃喃道。
戰馬作為他們女真人最為重要的夥伴,在絕大多數的情況下都是"同生共死",絕不會出現像杜度口中,主動舍棄戰馬,轉而靠著雙腳趕路的情況。
但是按理來說,此刻出現在海州城外的,應該是由大貝勒代善率領的鑲紅旗勇士才是,為何眼下卻是變成了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官兵?
"列陣迎敵,列陣迎敵!"
杜度驚慌失措的喊叫聲仍在繼續,越來越多的鑲白旗韃子也漸漸意識到了端倪,知曉遠處天際線上越來越近的"黑影們"並非是由大貝勒代善,或者三貝勒莽古爾泰率領的女真勇士,反倒是來勢洶洶的明國官兵。
"明國來勢洶洶,萬萬不可與其纏鬥!"
抬頭瞧了瞧頭頂已是有些擦黑的天色,早已披掛上陣的杜度便是聲嘶力竭的朝著身旁作勢便要縱馬而出,準備"戴罪立功"的幾名甲喇額真命令道。
雖說他們女真人在正麵作戰的時候,擁有絕對的優勢,但如今情況不明,同樣不可掉以輕心。
一切等到大貝勒代善領兵趕到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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