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殺,衝我來啊!彆拿我兄弟當墊腳石!要殺就痛快點,彆跟我玩心理戰!”
他眼紅得像滴血,腦子裡全是宮零三笑嘻嘻遞給他能量棒的樣子,是宮零零總偷他耳機聽老歌的傻樣。
為什麼?前一秒還談笑風生,下一秒就拔刀相向?
他突然明白了——他們從來就沒信過這些生物。
所謂“協議”,不過是對方吃飽了撐著的消遣。
那頭怪獸慢悠悠晃了晃腦袋,像在點評一件舊衣服:“不是我們先動的手。
是他們。
越過邊界,潛入核心區。
我們都警告過三回了。
是他們不聽。”
這話,硬得像鐵塊,無懈可擊。
可宮壘不信。
他不信宮零三和宮零零會乾這種自殺式的事。
但眼下,說不清了。
他突然咧嘴一笑,笑得比哭還難看:“行啊,你說啥就是啥。
他們死了,我兄弟沒了。
現在,輪到我了?來啊,彆磨嘰。
一槍崩了我,我也好下去陪他們。”
他閉上眼,脖子一仰,等死。
可等來的,不是子彈。
是一記重擊。
“咚——!”
他眼前一黑,整個人癱軟下去。
再睜眼時,他躺在一間石窟一樣的屋子裡,頭頂是發著幽藍光的礦脈,四麵是冰冷的金屬牆。
“……我沒死?”
他腦袋嗡嗡響,手一撐,猛地坐起來。
“你總算醒了?”一個聲音從角落傳來。
宮壘一激靈,猛扭頭——
一個人!
一個和他一樣穿著舊式戰鬥服、滿臉胡茬、瘦得脫了形的人類,正靠在鐵欄邊上,慢悠悠啃著半塊發黴的營養膏。
“臥槽!”宮壘脫口而出,“這兒還有活人?!我還以為……以為我就剩一個人了!”
那人瞥了他一眼,像看個傻子:“喲,你這腦回路是真清奇。
上來不報家門,先問人家名字?”
“對不住對不住!”宮壘連聲道歉,嗓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我叫宮壘。”
那人頓了頓,嘴角歪了一下,似笑非笑:“唐傑。”
宮壘怔住了。
真的人類。
真有人和他一樣,被關在這裡。
他喉嚨一哽,眼淚沒忍住,嘩地落下來。
“太好了……”他聲音抖著,“我還以為……我是最後一個了。”
唐傑把手裡那半塊硬餅子遞過來:“吃吧,沒毒。
吃了,才有力氣罵他們。”
宮壘接過,咬了一口,滿嘴鐵鏽味。
但他沒吐。
他知道,活著,就是最大的反抗。
他們還沒死。
他們,還得活。
宮壘心裡頭直發毛,不是因為一兩件事,而是覺得這整個世界都他媽在跟他玩猜謎。
明明啥都沒乾,怎麼就攤上這破事了?明明不該發生的,偏偏全砸他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