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抬頭看向李安時,眼中已恢複平靜。
哪裡還有一個將軍的殺伐之氣?麵上隻有一個剛尚了公主的駙馬,應該有的誌得意滿。
“這可是個燙手山芋啊。”沈含山把玩著虎符,漫不經心地說道,“不過既然我接下了,勞煩公公回去告知皇上,我一定把事兒辦得漂漂亮亮的。”
李安點點頭,出門的時候,他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依舊坐在梨花木太師椅上的沈含山,他依舊是那副無所謂的表情。
李安有些疑惑,難道剛才那股殺伐之氣,是他看錯了?
“話都帶到了?虎符,他接了?”
禦書房裡,趙益冷冷地問,“什麼表情?”
“帶到了,駙馬沒表情。很平靜。”
李安如實回答。
趙益沉默下去,緩緩鋪展開宣紙,輕握狼毫,蘸墨輕揮。
李安垂手立在一旁,看趙益筆下的世界漸漸展開,竟是一幅生動鮮活的鷸蚌相爭圖。
畫中,一隻長頸的鷸鳥,羽翼豐滿,眼神銳利,正緊緊咬住一隻蚌殼的鉗足,欲將其拽出水麵。
而那蚌殼也不甘示弱,緊緊閉合其殼,夾住鷸鳥的喙,二者在水中激烈地僵持,波瀾微起,周圍的水草與浮遊生物仿佛都在靜觀其變。
畫麵簡潔而富有張力,趙益以寥寥數筆,便勾勒出了鷸蚌相爭的緊張與激烈,仿佛能聽到那水下的爭鬥聲,感受到那緊張的氣氛。
“皇上的畫工,越來越精進了。”李安誇讚道。
趙益收了筆,狀似隨意地問道,“以你所見,誰是鷸,誰是蚌,誰又是漁翁呢?”
李安微微一愣,他未曾料到趙益會突然有此一問,隨即深思片刻,謹慎地答道,“皇上的畫工深邃,此畫寓意深遠。若以微臣之見,鷸與蚌,皆是爭鬥之雙方,他們為了生存,為了利益,相互糾纏,難以自拔。然而,真正的漁翁,卻未必在畫中。”
趙益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讚許,他輕輕點頭,說道,“李安,你果然聰明。這鷸與蚌,正是天下間的諸多勢力,他們或為權勢,或為財富,或為名利,相互爭鬥,卻不知,真正的漁翁,往往隱藏在他們背後,靜靜觀察,等待時機。”
李安心中一動,他明白趙益這是在借畫喻事,不禁問道,“那皇上認為,這漁翁會是誰呢?”
趙益微微一笑,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問道,“李安,你可知,雲恕與雲櫟之爭,還有一個關鍵的寶物?”
李安搖了搖頭,隻聽趙益繼續說道,“雲恕毒殺自己的皇兄時,並不知道自己手上的傳國玉璽是個假的。那真的玉璽,被雲齡給藏了起來。雲齡可能早就察覺到雲恕要害自己,所以他提前做了準備。近日,我得到一個消息,雲齡儲藏傳國玉璽的鑰匙放在一個梨花木盒子裡,而那個盒子,陰差陽錯下,被沈含山拿到了……”
李安恍然大悟,他明白了趙益的用意。皇上的目的不僅僅是讓沈含山攪弄雲朝現在的局勢,更是要趁他不在陵陽的時候,對瑞王府來一個地毯式搜索。
他不解地問道,“皇上,咱們也不確定那盒子一定被瑞王放在王府啊!”
趙益笑道,“誰說我要親自去找了?”他死死盯著畫上的鷸和蚌,繼續說道,“會有人去替咱們找的。我要做的,就是盯死瑞王府和沈含山。”
李安連連點頭,眉間染上喜色說道,“皇上,老奴明白了,您才是那真正的漁翁。您並不直接參與爭鬥,但卻能伺機而動,在關鍵時刻,一舉取得勝利。”
趙益滿意地點了點頭,“李安,你需記住,在這天下間,爭鬥無處不在,但真正的勝利者,往往是那些能夠洞察先機,把握時機的人。”
李安深深一揖,“老奴謹遵皇上教誨。”
趙益揮了揮手,示意李安退下,他獨自站在畫前,目光深邃。
他期待著,有朝一日,能夠真正成為那漁翁,把握天下大勢,將雲朝一並收入囊中,實現皇祖父未能完成的夙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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