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營帳之外,一聲急促而略帶顫抖的呼喊劃破了夜的寂靜,那聲音中夾雜著幾分焦急與不屈,仿佛是在無垠的黑暗中尋覓著一絲光明。
“進來!”沈含山的聲音沉穩而有力,自營帳深處響起,如同山嶽般不可動搖。
一名小兵匆匆步入,他身著略顯陳舊的鎧甲,鎧甲之上斑駁的痕跡記錄著過往的征塵與風霜。他的麵容雖已褪去青澀,但歲月的刻刀並未完全抹去那份曾經的優越與貴氣,眉宇間仍隱約可見少年時的英氣與不羈。然而,長時間的軍旅生涯與生活的磨礪,又在他眼角添上了幾縷不易察覺的細紋,為他平添了幾分滄桑與堅毅。
他的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既有對命令的敬畏,也有對即將傳達消息的堅持。他站在那裡,身形雖顯僵硬,卻如同山間青鬆,即便風雨交加,亦不輕易折腰。
“王爺,郡守大人,營外有人求見!”小兵的聲音因緊張而略顯乾澀,但每一個字都清晰可聞,透露出他內心的執著。
沈含山聞言,頭也未抬,隻是專注地審視著眼前的沙盤,手指輕輕劃過春朝河那一段,仿佛能洞察河水的流向與暗流。他側首對一旁的徐暉低語“此處,最近可有泅水之人?”
徐暉輕輕搖頭,眉宇間同樣透露出對局勢的深思。
沈含山的手指繼而滑向朝陽郡與春勝郡交界處的貿易集市,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緩緩道出他的猜測“他們多半是扮作商人,潛過來的。”
言罷,他終是抬起了頭,目光如炬,落在了那依舊站立如鬆的小兵身上。他的眼神中既有審視,也有幾分不易察覺的讚許。
“怎麼還不退下去?等著吃軍棍嗎?”沈含山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嚴厲,卻也藏著幾分考驗的意味。
小兵聞言,身軀微微一震,但隨即挺直了腰板,目光更加堅定。他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決心,再次固執地求證道“王爺,對方是前首輔大臣,趙守正趙公,您……真的不見嗎?”
他的聲音雖輕,卻字字鏗鏘,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迸發而出,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沈含山望著他,眼中閃過一絲意外,隨即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仿佛在這小兵身上看到了某種久違的品質。
“此人,”沈含山心中暗道,“眉目間帶著一股子倔強勁兒,即便曆經風霜,那份少年青澀之感依舊難以掩飾。”
他遂挑眉問道“你覺得本王該見上一見?”
小兵垂下頭,低聲回道“小的不敢左右王爺的意見。”
“你叫什麼名字?”
“小的秦譽。”
“名字不錯。”沈含山難得誇人。
徐暉忍不住好奇地看了一眼那個垂著頭的小兵,越看,他越覺得這人有些眼熟。對,因為庶女謀害皇嗣,害得皇後和皇子一屍兩命的秦家,被流放到此地的秦家小公子!
看到沈含山似乎對他感興趣,徐暉多嘴問道“秦譽,你可願意跟在王爺身邊?”
“嗯?”秦譽一時有些轉不過彎來,等意識到自己很可能有機會翻身擺脫這罪人身份的時候,他喜出望外,連聲應道“小的願意!小的願意!”
沈含山也不反駁徐暉的話,隻說道“你且先彆急著高興,傳本王的話,讓外麵那人,哪來的,滾回哪裡去!記住,傳話,就是語氣、文字,一絲一毫都不要改變。去吧!”
秦譽覺得沈含山這話有些侮辱人。畢竟他爹雖然和這位趙公不對付,但人家已經是花甲之年,也算沈含山從前的同僚,說這樣的話,唉
但如果不說的話,他可能就錯過這唯一的一次翻身的機會了。
秦譽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決定硬著頭皮走到衛戍營門口。
他深吸一口氣,模仿起沈含山那副傲慢的口吻,一字一句地重複著對方說過的話。
趙守正靜靜地聽著,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陰沉,最後氣得他的胡子都開始一抖一抖的。
他瞪大了眼睛,指著營帳憤怒地罵道“沈含山,你混賬!”
罵完之後,他似乎仍然覺得不夠解氣,於是又狠狠地朝著地上“啐”了一口。這才翻身跨上棗紅馬,意興闌珊地折身原路返回。
可走著走著,趙守正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先是低低地笑,而後趴在馬背上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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