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的夢想是什麼?
你的野心有多大?想不想成為世界第一青史留名的畫家?
所有人都說你是天才,你的天才和你的經曆有關嗎?如果你不是在孤兒院長大你覺得你還能畫出這些東西嗎?
你更喜歡下棋還是畫畫?為什麼這麼多年都不下棋?
畫條漫揭發福利院的時候你年紀還小不懂事情到底有多嚴重,後來長大有沒有後怕過?
玉洲好幾個家族都和福利院事件有關,溫家呢?和那件事有關嗎?
為什麼和資本家在一起?不覺得這個家裡很惡心嗎?
……
溫榮不由自主收緊了茶杯,有一種近似於羞惱的情緒在滋生,與潛意識的不安一起,讓他心跳越來越快。
不妙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他在坐立不安中為了不漏痕跡,便開始轉移注意力分析自己的情緒。
他想他生氣大概是因為覺得自己被冒犯了——這些烏合之眾,隻需要崇拜他仰視他就夠了,怎麼還敢說那麼冒犯無禮的話?什麼叫惡心?這些井底之蛙知道他此刻正在用的茶杯有多昂貴多珍貴嗎?
……葉空到底想回答什麼問題?難怪她今天一直這麼老實,原來都在最後等著呢。
……她肯定要作妖了,肯定等著讓他跳坑,但沒關係,他完全準備好了應付任何刁鑽的問題。
……這些牆頭草居然也會思考這些問題,顯得自己多高尚似的,真令人鄙夷。
……
無論想了多少,無論將注意力分散到哪裡,溫榮都無法掌控自己越來越快的呼吸,和越來越往上懸的心臟。
時間在令人窒息的安靜裡流逝,一杯茶都不知不覺喝完了,甚至連彈幕上也出現了疑問的時候——
“停。”
——這一聲停就猶如撞鐘,又似冷銳的飛箭猝然射入鴉群。
明明吐字又輕又緩,卻生生讓溫榮的心臟都跟著停了一拍。
他不由自主咽了下喉嚨。
隨後心臟瘋狂跳動起來,緊張感蔓至全身,有種從手指到頭顱到腳都被絲線懸掛起來的可怕錯覺。
即便他無數次告訴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但還是大難臨頭般屏住了呼吸,一時竟不敢抬頭,隻能借端起茶杯的姿勢來緩衝,放到唇邊才察覺杯子裡已經沒水了。
溫榮一愣,不動聲色之下,卻有惱怒湧上來。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居然又被區區二十幾的黃毛丫頭逼得失控了。
這種惱怒令他瞬間冷靜下來,冷冷地抬起了眼。
卻看到少女在對麵轉頭衝他一笑,指了指彈幕上那個問題。
“這個。”
她又去看豎屏,把那條彈幕念出來:“你向往溫總和溫夫人之間的愛情嗎?希望自己也得到這種愛情嗎?”
她往前坐了坐,兩隻手肘都放在桌上,十指交握,以無比認真的姿態,誠懇地看著溫榮說:“向往,想。”
“我之前因為各種原因對您多少有些誤會,但直到今天我才發現,你也不過是跟我們一樣有喜怒哀樂會受傷會痛苦的人而已,何況您還如此愛溫璨的母親,也就是我的粉絲——我……”
她似乎在斟酌用詞,又像是為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感到羞赧,糾結幾秒後她還是抬起眼看向溫榮,繼續道:“不瞞您說,我的漫畫創作正到了一個緊要關頭,今天來接受這個采訪有一個原因也是為了尋找靈感,而您和池女士的愛情,給了我前所未有的靈感。”
她微微睜大眼睛,身體也前傾了,是一個不由自主的向往的姿勢,一雙眼就跟魔怔了似的極度集中地盯著溫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