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後,車子到達一個高檔的居民小區。
牧遠敲了門,裡麵的人隔著門問“誰啊?”
阿豺在外麵回答“檢查煤氣的。”
“哢”一聲,門開了。
阿豺猛地撞門衝進去,將那人撲倒在地。三兩下就把人給製服了。
阿豹緊接著衝進屋內,一眼就看到了沙發上的那款黑色公文包。
牧遠和祝翾幾人緊隨其後,那人正被阿豺反擒住手跪撲在地上,他翹起頭看到牧遠,大驚失聲“牧總!您怎麼來了?”
“寧耀堂,我為什麼會來,你心裡沒點數嗎?!”牧遠說這話時,阿豹已經把那公文包拿到手了。
阿豹打開包給祝翾看,果然不出她所料。酒精、螺絲刀工具箱、一次性手套、棉紗線燈芯。
“用棉紗繩吸附酒精,再拆開燈罩,從燈座底部的縫隙處塞入棉繩,把酒精留在燈座內,再抽出棉繩,封緊底座,裝上燈罩。75的乙醇,即使用量再少,在密閉的狹窄空間內不可能那麼快揮發殆儘。半日之內,隻要有人打開這盞燈,隨著燈溫的升高,遺留在底座內未揮發的酒精就會遇熱發生爆炸。你當天下午1點58分退房,六小時後,客房內的那盞小夜燈不出所料地爆燃了。”祝翾盯著伏在地上的寧耀堂,語氣冷凜地說道。
寧耀堂驚詫於祝翾的剖析字字精準,他對小夜燈做手腳的全過程,居然都被她一一說中了。
他難以狡辯,疑惑地盯著祝翾問道“你是誰?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麼說,你對小夜燈做手腳的過程,全都被我說中了?”祝翾反問道。
對方沉默不語,一臉不服的樣子。
阿豺阿豹氣急,一人一拳揍上去,打得那人嗷嗷慘叫。
“你這個白眼狼!你把我們老大害得多慘你知道嗎!?”豺豹兄弟怒吼,正要一頓亂拳朝那人劈頭蓋臉揮過去,卻被祝翾一聲嗬斥“阿豺阿豹,住手!”
兄弟二人這才強忍著怒火收了手。
接著祝翾對那人說道“你跟令少欽無冤無仇,他不是你的直屬上級,也沒給你穿過小鞋。你跟他甚至都沒打過幾次照麵。你做這件事,並不是為了針對他。”
寧耀堂的眼裡漸漸透出一股畏懼,眼前這個女人說出的話令他無法反駁,因為她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是事實!
祝翾繼續說道“你也沒想過要坑害令氏集團,因為是令氏扭轉了你過去作為一名勞苦的建築工人的命運。”
寧耀堂突然有些觸動了,祝翾審視著他的眼神,確認自己的推斷沒錯。
她接著說道“你更沒想過要傷害那一家三口,你與他們素不相識。你原本以為小夜燈的爆炸不會有什麼影響,頂多就是一團小火苗而已,掀不起什麼風浪,可萬萬沒想到,這聲爆炸會嚇壞一個四歲的孩子。”
寧耀堂的眼裡現出難以掩飾的悔意,祝翾走近一些,同情地說道“報恩,有很多種方式,為什麼一定要選這條自毀前程的路呢?你好不容易才從最底層爬上來啊!”
此言一出,寧耀堂徹底卸下了偽裝,他悔恨地將自己的頭往地上撞,失控地聲淚俱下“我無法拒絕令夫人的命令,是她把我從最底層的泥沼裡撈出來,一路提拔我到今天這個位置!我要報她的恩,無論她叫我做什麼,我都會不顧一切地去做!”
寧耀堂的話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原來他是得了令夫人的指使,才去酒店對那盞小夜燈做手腳,造成了爆炸事件。
“寧耀堂!你可真是糊塗!”牧遠怒斥道。
然而令所有人費解的是,令夫人,當真會害自己的兒子!?
寧耀堂隻負責執行命令,個中緣由他是一概不知的,多問已無益,祝翾交代道“阿豺阿豹留下來跟警方交涉,不要傷他。allen回翎煌科技,組織相關部門,將召回的小夜燈重新質檢,以新品的出貨標準重新包裝。牧遠跟我去令家彆墅。”
“是!”眾人得令。
牧遠開著車一路飛奔,烏壓壓的疑團糾在他胸中,悶得緊。
“翾姐,夫人真的連令少都會加害嗎?她為什麼會這麼做?”
“好好開車。”祝翾坐在副駕駛,不接牧遠的話,她將剛才的錄音文件傳輸到手機上,又開始飛速地打字。
令家彆墅。
令夫人正悠哉地坐在花園裡品著一杯咖啡。
見老鄒和牧遠帶著祝翾走進來,她頗有些驚訝。
“又見麵了。這個地方,你竟然還敢來?”令夫人的語氣極為挑釁。
祝翾平靜地回複道“夫人好雅興。喝咖啡,應有音樂作陪。”
祝翾說著便打開手機開始播放她剛才跟寧耀堂對峙的錄音。
令夫人的臉色逐漸陰沉,牧遠實在難以抑製心中的怒火,上前質問道
“夫人!沒想到您真能狠下心對令少下手!他可是您的親生兒子!您為什麼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