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嬤嬤把花悅容帶回屋裡,對手底下的宮女使了個眼色,宮女們圍上去,花悅容冷眼看著麻嬤嬤,“莊太後都不敢動我,你比太後厲害?”
麻嬤嬤知道莊太後被花悅容的花言巧語蒙住了,可她沒有,不過是個小宮妃,她還不至於犯怯。
“太後受你蒙騙,我可沒有,皇上心尖上的人,哼,就憑你?”麻嬤嬤從頭上取下發釵,“把她按住了。”
花悅容神情鄙夷,“你動我試試?”她掃了宮女們一眼,“有一個算一個,誰都漏不下,宮裡那些井也是時候填人了。”
“彆聽她妖言惑眾,都不曾侍寢,又怎會是皇上心尖上的人?”
“皇上不召我侍寢,是為了保護我,不讓我當後宮的靶子。”
“一派胡言,”麻嬤嬤從發釵上抽出一根針狀的金屬,針尖兒在燈下閃著幽光。“現在嘴硬,待會看你這張嘴還硬不硬?按住她!”
“我看誰敢動,”花悅容抬手,把披散的頭發攏在一起,用發釵隨意一挽,傲然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銳利,“我知道莊太後在皇上那裡有耳報神,皇上在永壽宮自然也有,這裡發生的事,一五一十都會稟告到皇上跟前,誰做了什麼,皇上心裡都有數,尤其是第一個動手的……”
宮女們明知她在恐嚇,偏偏就被她嚇住了,連莊太後都沒拿花美人怎麼樣,她們幾斤幾兩,就敢動手?雖然麻嬤嬤也可怕,可和皇上比起來,還
是皇上更可怕。
麻嬤嬤氣得直罵,“一個小宮妃就把你們嚇成這樣,沒出息的貨……”她也不等了,直接動手,拿著尖針狠狠紮向花悅容。
花悅容雖然隻練過一點花拳繡腿,可對付一個老太婆不在話下,輕易閃開,抓著麻嬤嬤的胳膊往裡一拐,夏衫單薄,那尖針順順當當就紮在麻嬤嬤肚子上。
麻嬤嬤不敢相信的低頭,花悅容卻又扯出來,朝著另一處紮下去……
一下,兩下,三下……
“隨身攜帶凶器,看來你沒少禍害人,”花悅容狠狠往她身上戳,“也讓你嘗嘗被紮的滋味!”
精奇嬤嬤殘害宮人有一套,打人不打明處,全都在看不見的地方,一根細針,百種花樣,哪裡疼往哪裡紮,傷口不明顯,卻疼之入骨,是宮人們聞風喪膽的酷刑。
麻嬤嬤被她紮得直蹦跳,大罵,“都死了不成?就任這小蹄子欺負我?”
宮女們雖是麻嬤嬤的心腹,也沒少受麻嬤嬤的打罵,見麻嬤嬤被紮,心裡是有些解氣的,被她一吼,立刻上前把花悅容拉開。
但花悅容這樣一鬨,越發讓她們覺得花美人和皇帝關係匪淺,不然哪裡敢這樣放肆?
麻嬤嬤罵罵咧咧,還想找回場子,又顧忌花悅容的拳腳,半推半就被宮女們擁著出了門。
花悅容打了一架也累了,往床上一躺,摸了摸肚子,鬨成這樣,看來中午是沒飯吃了。她躺了一會兒坐起來,從袖袋裡摸出一
塊糕點塞進嘴裡,還是那日小太子賞的,她沒舍得吃,一直留著,來永壽宮前揣在兜裡了。
大殿裡,莊太後問馮德,“如何?”
馮德道,“都傳開了,皇上也知道了,和以前一樣,沒有任何表示。”
莊太後轉著手裡的佛珠,思忖著,上回花美人說和皇帝私下裡幽會,皇帝沒理會,這次上不得台麵的話傳遍了闔宮,皇帝還是不理會,照這麼看,皇帝和花美人好像是那麼回事……
她嘴角挑起一絲鄙夷的笑,娘出身低賤,連帶著兒子挑女人的眼光也不行,居然喜歡花悅容這樣的,真要當了寵妃,不定鬨出什麼笑話呢?
她轉念又一想,皇帝性子冷,城俯深,不像是私底下和女人牽扯不清的人,倒底是不理會,還是默認了花美人的話,她想來想去沒個定論。可人叫來了,就這麼放走,她又心有不甘,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小太子燕明琤在永壽宮外徘徊了半天,很是矛盾,他知道莊太後為什麼叫花悅容進永壽宮,也知道莊太後會懲罰花悅容,這一切因他而起,他想進去求情,又有些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