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主事的人。”燕明錚道,“皇後在旭明宮安排了幾個?”
曾方全沉默半晌,答,“加奴才一共五個。”
“莊太後安排了幾個?”
“奴才不清楚,想來不會少於五個。”
“皇上安排了幾個?”
“據奴才所知,應該沒有。”
這句話給了燕明錚一點安慰,紅蓮沒說錯,至少皇上是可以信任的。
“你與紅蓮是何關係,她為何不肯將你說出來?”
“奴才知道殿下不會再信奴才了,可奴才對殿下的心日月可鑒。紅蓮不供出奴才,是因為她知道奴才對殿下的心。奴才一旦暴露身份,就成了棄子,莊家不留棄子,再派到殿下身邊的人會是什麼樣,奴才不知,紅蓮也不知,是以她才不揭發奴才……”
“你口口聲聲說對孤忠心,可你明知皇後借孤的手加害婉珍,卻聽其指令,若婉珍真的死了,孤知道真相後,要如何自處?”
“奴才未曾考慮過這些,隻要不危及殿下,奴才便照指令行事,奴才的命不打緊,可奴才還有家人……”
燕明錚明白了,莊家有親衛,有府兵,有死士,皇後和太後有影衛,這是莊家的特權,莊家有的是控製人的手段。在東耀,莊家的勢力無孔不入,足以與皇家抗衡。
他想起父皇的無奈和惆悵,想起他的鬱鬱不得誌,他知道莊家是束縛在皇帝身上的一道無形繩索。可他沒想到,看起來溫婉可親的母後,居然也會這些手段,殺人投毒,仿佛信手拈來。
婉珍中的毒與他的一樣,那他身上的毒……
燕明錚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細想下去。
——
莊亦清求得皇帝的恩準,進入鳳鳴宮,他有話要單獨問皇後。
這些年,他無數次進鳳鳴宮,卻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腳步抬得如此艱難,仿佛每一步都重於千斤。
無人服侍的皇後衣冠整齊的坐著,並沒顯出一絲狼狽與淒涼,莊家人在任何時候都不會折了自己的傲骨。
皇後先開了口,“父親前來,可是有話要問?”
莊亦清點點頭,“想來你知道我要問什麼?”
“父親想問,那日調遣那批死士,有沒有什麼隱瞞父親?”皇後笑著攤了下手,“我沒說假話,我隻想要皇貴妃的命。”
“婉珍公主為何見了你就哭?”
皇後不屑道,“一個傻子的行為,毫無意義,誰知道為什麼?”
“你的花房裡為何種那麼多毒花?”
“我隻是喜歡奇花,不知它們有毒。”
“紅蓮為何指證有毒的布老虎是你給的?”
“她被人收買了。”
“你給婉珍下毒,爹不問緣由,但太子……”
皇後臉一沉,“爹信外人,不信自己女兒?”
莊亦清看著自己的女兒,突然覺得有些陌生,“薇兒,你到底有多少事瞞著爹?”
皇後把頭扭到一邊,嘴角挑起譏諷的笑意。
莊亦清,“不管你做了什麼,告訴爹,爹來想辦法。你是莊家的女兒,是莊家的希望,爹就是豁出這條命,也會救你。但前提是,你得把所有的事,都告訴爹。”
皇後默了片刻,搖搖頭,“我沒什麼可說的,皇上想廢後,便由得他去廢,爹隻要保住錚兒的太子之位,莊家就不會倒。還有,”她頓了一下,說,“南部駐軍有個使司僉事副尉叫胡梓榮,爹想法子把人看住。”
莊亦清看著女兒,“這個人……”
皇後什麼都沒說,隻幽幽長歎一聲。
莊亦清看到了皇後臉上的決然,亦在心中長歎一聲,知道問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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