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悅容去找燕雲恒的時候,又被緒洋攔住了。
花悅容脾氣再好,也有些不耐煩了,“皇上不會又和大臣商議要事吧?今日可沒見大臣進宸瀾宮。”
“是進京敘職的衛將軍。”
“衛將軍?”花悅容狐疑的探了探頭,依稀聽到裡頭有男人的說話聲。
既然在談事,她也不好打擾,怏怏的轉身走了。
在書房的人確實是衛俊,他領了差事提前離開圍場,如今差事辦得了,回來複命。
燕雲恒聽到外頭沒了動靜,示意衛俊繼續說。
“杜鶯時的爹是太仆寺主事,位居五品,薑雲裳的爹是個六品小醫丞,沈初葶的爹在內務處當值,也是個六品小官。臣每家都走了一趟,把畫像一一送到,說皇恩浩蕩,陛下體恤,雖不能回家省親,卻命畫師畫了各位美人的畫像送至家中,以解相親之苦。三家人看到畫像,都紅了眼眶,說了好些感恩的話,又托臣給三位姑娘帶了些東西,臣一一查驗過,不外乎是些吃穿之物和銀兩。從進門到離開,毫無破綻,如果不是那些畫像有問題,臣還真被蒙混過去了。”
燕雲恒問,“他們當真瞧仔細了那些畫像?”
“是,尤其是當家主母,拿著畫像看了又看,做娘親的總歸要仔細些,杜夫人說閨女一點也沒變,還是從前在家中的模樣。沈夫人說閨女瘦了,薑夫人則說閨女模樣兒長開了,更好看了。誅不知,她們拿的畫像壓根就不是自己的閨女。”
“花家呢?”
“隻有花家是個例外。”衛俊道,“臣隨意嚇唬兩句,花縣令就什麼都說了,說上回進宮見的皇貴妃不是自己的閨女,模樣兒相差甚遠,他不知道哪裡弄錯了,也不敢吭聲,稀裡糊塗認了親,第二日便急急離了宮。臣覺得四家當中,唯有花縣令是真的,若非陛下遠見,將他藏了起來,隻怕人都沒了。”
“這麼說來,那三家都是假的?”
“連自己的閨女都不認得,自然是假的。”
燕雲恒默了片刻,“也就是說,對方提前做好了準備,可為何獨獨花家不一樣?”
“或許是上次接花縣令來京,打草驚蛇了。”衛俊道,“當時臣從莊家手裡搶了花縣令,現在看來,還有第三方勢力,他們暗中偷探,並沒有露麵。”
“是穆邀烈的人?”
“若事關九公主,恐怕是的。”
燕雲恒望著遠處的遊雲,突然笑了一聲,“朕當時就覺得奇怪,親人見麵,要麼喜笑顏開,要麼抱頭痛哭,可花縣令與夫人和花悅容見麵,生疏拘謹有之,茫然惶然有之,唯獨沒有親近感,當時朕就該懷疑的,隻是……”他苦笑著搖搖頭,沒再說下去。
衛俊道,“現在證實,四位姑娘並非真的西泠美人,加上飛雪的反應,很可能就是九公主與她的隨從,隻是如何從她們當中甄彆出九公主?”
——
花悅容從宸瀾宮出來,不想回延暉宮,乾脆在宮道上閒逛,沒走幾步看到杜鶯時站在路邊。
她奇怪的問,“你不去衙門當值,杵在這裡做什麼?”
杜鶯時親親熱熱挽著她的胳膊,“飛雪聽你的話,你跟它說說,讓我騎一次。”
花悅容好笑,“我又不懂馬語,飛雪怎會聽我的?”
“它聽你的,”杜鶯時道,“忘了?當初在圍場的時候,是你同飛雪打了招呼,它才讓我騎的。”
杜鶯時不由分說,拖著花悅容就往禦馬監那邊走。
“行了,彆拽我,”花悅容把手抽回來,“我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