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恒拍拍他的肩,“回去吧,朕準了。”
皇帝答應得如此痛快,常勝又有些猶豫,“陛下,九公主的事還沒弄明白,衛俊已經離宮,若臣也走了……”
燕雲恒笑道,“無妨,難道朕還讓幾個姑娘拿捏住了?她們幾個進宮也有日子了,頗為安份,還替朕扳倒了莊家,不像有什麼企圖。”說到這裡,他頓了下,“西泠盛行巫術,你可聽說過能讓人丟失記憶的巫術?”
常勝想了想,突然笑起來,“或許是有的吧。臣曾聽過一個笑話,確是臣親眼所見。那時臣途經一個偏遠村子,看到一個男人在山坡上放羊,他對領頭羊超乎尋常的好,頭羊吃草的時候,他會把彆的羊趕開,不讓它們和頭羊爭。下雨天給頭羊打傘,日頭大了,會拿樹葉給它遮陰,閒時給頭羊刷毛,打盹的時候也靠著它,幾乎行影不離。臣覺得奇怪,跟村裡人打聽了才知道,那男人曾被花樓裡的姑娘迷得失了魂,家裡值錢的東西全砸進去不夠,還想著賣兒賣女供他揮霍,後來家裡人求巫師做了法,把他對花樓姑娘的一腔癡迷轉移到頭羊身上,從此,他再也不往外頭跑了,天天到山上放羊,把羊群照顧得很好,家裡的境況也慢慢好轉了起來。”
“這麼說,確實有讓人丟失記憶的巫術。”
“陛下的意思,九公主失去了記憶?”
“朕覺得是。”
“穆邀烈把失去記憶的九公主放在陛下身邊,是何意?”
“聽聞穆邀烈最疼愛的就是九公主,有道是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最安全,國破家亡之即,他把人放在朕身邊,隻為保她一條命。”
“若真是這樣,陛下……”
“若真是這樣,朕便如他所願。”
常勝默了一瞬,“臣若走了,此事還須告訴靖哥……”
“朕會找機會告訴他的。”
常勝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行了禮退了出去。他從宸瀾宮離開的時候,正好碰到花悅容過來,他避到一旁行禮,“臣見過皇貴妃。”
花悅容笑著回禮,腳步輕盈的往前去了。常勝看得出來,皇貴妃眼睛發亮,那是要見情郎的歡喜,他亦見過皇貴妃看皇帝的眼神,嬌嗔綣繾,飽含的深情是騙不了人的。
但願如皇帝所說,穆邀烈把九公主放在宮裡,隻是為了保她一條命,如若不然……他在心裡喟然長歎,後果不敢想像。
——
單靖興衝衝跑進延暉宮,對正在修剪花枝的沈初葶喊,“阿葶,快隨我走。”
沈初葶遲疑的看著他,“去哪兒?”
單靖拿過她的剪刀給雨荷,牽著就走,“花木局新進了一批奇花,我領你去瞧瞧。”
沈初葶低頭看他們握在一起的手,不自然的掙了掙,“在宮裡不好讓人瞧見的。”
單靖說,“瞧見便瞧見,誰不知道咱倆的關係。”話是這麼說,還是鬆開了,到底在宮裡,太放肆了也不好。
鬆了手,卻小動作不斷,不是碰著沈初葶的手,就是挨著她的胳膊。這一路,沈初葶走得心驚肉跳,水深火熱,尤其他們視線對上時,單靖眨巴眼,笑得意味深長,又讓她有些哭笑不得。
進了花木局,烏泱烏泱全是人,地上堆滿了各種花苗,大夥搬的搬花苗,抬的抬花盆,掄的掄鋤頭,忙得熱火朝天。
單靖怕來來往往的人撞著沈初葶,在邊上小心翼翼護著,“慢些,看著點兒……”
不時有人跟他們打招呼。
“單大人,沈大人。”
“沈大人消息蠻靈通嘛,剛到的花苗,你就過來了。”
“不用說,一準是單大人傳的消息。”
“沈大人去那邊瞧瞧,稀罕的都擱那頭了……”
沈初葶一一點頭回應著,不留神踩著一砣花泥,身子一歪,朝旁邊的人撞過去,單靖長臂一伸,把人卷進懷裡抱住,沈初葶卻突然將他推開,單靖身子一歪,撞倒了旁邊拖花苗的人……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