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單靖堪堪倒地的瞬間,沈初葶眼疾手快把他拉了回來。
單靖氣沒喘勻,本能的抱住她,沈初葶的手比腦子反應更快,一掌推出,單大人又被推出去了……
被單靖撞倒的人剛撅起屁股要爬起來,一聲悶卟,又被單靖撞下去了。這回沈初葶沒來得及拉住單靖,她茫然的看著自己的手,似乎不明白這隻手為何會擅作主張,把人推開……
大夥七手八腳把地上的人拉起來,“單大人,沒事吧。”
“這邊人多,單大人帶沈大人上那邊去吧。”
“好在沈大人沒事,不然單大人該心疼了。”
單靖爬起來,堆著笑臉和眾人打了個哈哈,拉著沈初葶到了人少的地方。
沈初葶有些不安,小心觀察他的臉色,“摔疼了麼?”
單靖低頭出神,沒注意她的話。
沈初葶戳戳他,“摔著哪了?”
單靖突然抬頭,“呀。”
沈初葶,“……怎麼?”
兩人對視著,都沒說話,一個神情古怪,一個莫名其妙,大眼對小眼看了半晌,單靖突然笑了一下,“沒事。”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剛才的一幕在燈會那晚也上演過,隻是被推的另有其人,當時他以為有高手在場,暗中助沈初葶一臂之力。現在看來,壓根沒什麼高手,沈初葶自己就是高手,她力氣大是不假,可她推人用的不是蠻力,而是巧勁,那是習武之人才懂的發力之道。
他從來不知道沈初葶會功夫……
“我剛才,”沈初葶紅著臉,囁囁道,“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單靖習慣的去握她的手,卻在觸上去的瞬間又條件反射般鬆開了,“你,隻是力氣大了點。”
沈初葶抿了抿嘴,聲音細細的,“我還是先回去了。”
“也行,”單靖說,“到處汙糟糟的,弄臟了衣裳也不好,到時候讓他們挑些好的送到延暉宮去。”
“好,我先走了。”
“我送你。”
“不用,你忙你的,我自己回去。”沈初葶說完,慌不擇路的走了。
單靖見過她太多慌亂的樣子,這是他熟悉的沈初葶,可剛才的沈初葶為何令他那樣陌生?
他想來想去,沒有頭緒,怏怏的回了衙門,喚人給他沏了壺茶,一個人坐在桌邊慢慢喝著。不多時,有人進來了,一屁股坐在他對麵,拿起托盤裡扣著的茶盞,不客氣的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
單靖眼皮未抬,“你怎麼來了?”
常勝道,“我要走了,來跟你道個彆。”
單靖悻悻道,“是該走了,再不走,我這個統領的位子就該你坐了。”
常勝哈哈一笑,端起茶盞跟他碰了一下,“哪裡話,皇上親封的禁衛統領,可不是說擼就能擼掉的。”
“皇上如今倚重你,”單靖說,“交待你的事,都不讓我知道。”
“各人領各人的差事,你的差事,不也沒讓我知道嘛。”
“我哪來的差事,”單靖哼了一聲,“差事都讓你乾了。”
常勝歎了一口氣,“靖哥,我都要走了,能不能好好說話。”
單靖心裡不痛快,他看得出來,皇帝和常勝背著他嘀嘀咕咕,有事瞞著他。他們四個,若按親疏來論,理應是他與燕雲恒更親近些,打小一塊長大的,燕雲恒所有的事都不瞞他,暗疾發作時,也隻有他能近身,可以說把命都交到他手上了。
可如今,從圍場回來後,不知怎麼,燕雲恒對常勝異乎尋常的熱乎起來。還有衛俊,偷偷摸摸出現在圍場也不讓他知道,他也隻能裝作不知道,其實心裡什麼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