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悅容鬆開薑雲裳,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說什麼?”
燕雲恒緩緩坐下來,臉色顯得比方才好一些了,他坐得端正,捂著胸口的手卻在用力,手背上青筋爆起,“我說,不必粉飾太平,也不必裝腔作勢,你知道你是誰,我也知道你是誰。”
花悅容氣得滿臉通紅,眼淚像斷線的珠子顆顆往下掉,“你說我裝腔作勢,粉飾太平?燕雲恒,你,你不相信我……”
“那麼你相信我麼?”燕雲恒說,“若不是她給我下藥,你還要瞞到幾時?”
花悅容一時噎住,“我隻是,隻是不知道怎麼跟你說……”
燕雲恒道,“這麼大的事,拖一日便有一日的後果,你心裡很清楚……”
“我是很清楚,”花悅容憤怒的拭去眼淚,喊道,“我清楚一旦攤牌,你就會殺我取心,我的心是治你暗疾的良藥,不是麼?”
燕雲恒看著她,臉上浮起悲慟的神情,搖了搖頭,“分明是你不信我。”
“就算你現在舍不得殺我,那八年後呢,將死之時,你還會留我麼?”
燕雲恒眼中水光閃動,“你不信我,但至少你還有八年好活,現在,我還能活多久?”
花悅容,“……”
薑雲裳道,“陛下不會死的。”
“費勁心思走到這一步,不打算殺朕?”燕雲恒問,“留著朕做什麼?”
“留著陛下為百姓求雨。”國師從門口進來,對燕雲恒行禮,“東耀大旱,陛下總該為百姓做點什麼。”
“求雨?”
“入六角塔求雨,七天七夜。”
“如果朕不願意呢?”
“都說陛下是明君,又怎會不願意為百姓求雨?”國師淡然一笑,“何況陛下現在身不由己。”
花悅容突然開口,“父王……”
燕雲恒是著實吃了一驚,他一直以為國師是替穆邀烈打頭陣的人物,沒想到竟是穆邀烈本尊,他更沒想到穆邀烈竟如此年輕,看上去頂多像花悅容的兄長。
“你是西泠國王?”
“陛下看我不像麼?”
燕雲恒嗬嗬兩聲,語氣譏諷,“西泠王能讓公主當宮妃,罔顧人倫,扮個道長又算什麼?”
花悅容磨了下後牙槽,“你死到臨頭了,還說風涼話。”
國師看了花悅容一眼,“我兒用情至深,看來還是舍不得他,你既然喜歡,父王便讓他永遠留在你身邊,可好?”
花悅容張了張嘴,想說不好。她知道穆邀烈的意思,燕雲恒是可以永遠留在她身邊,但那不是她的臨淵,隻是個沒有靈魂的傀儡。她氣燕雲恒口不擇言,將她一片真心當成驢肝肺,可燕雲恒若真成了傀儡,她又於心不忍。
國師道,“陛下喝了藥,眼下內息全無,為百姓祈福的事,趕早不趕晚,陛下這就隨貧道去吧。”
燕雲恒臉色一變,國師敢威脅他,且有持無恐,說明單靖出了事。
“你們把單靖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