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時元,今歲賦稅尚不足顯泰二十年的三分之二,你還要緩哦,今年是過去了,明年北方先春汛後乾旱怎麼辦地震怎麼辦鬨蝗災呢自太祖肇開帝業以來,說是天下承平,哪一年沒有一處不鬨災荒到時候還要賑濟,還要四方邊境軍備要不要補任由將士使用黴爛的嗎”
“那你說怎麼辦賈玉淵賈公子今年災荒這麼重,動亂數起逐年遞增,這是你告訴我的吧足民之道有什麼不就是減賦、緩征、減餉嗎如今雖然安定,那些流民明年就能交的上賦稅嗎你們富貴人家炊金饌玉的哪裡知道小民艱難到時候弄得天下皆反,想減賦安定人心也晚了”
“我家莊子今年也多半是歉收,我怎麼就不知道稼穡之事了開源節流你隻知節流是吧節節節,節到最後國庫空了看你考上進士有沒有俸祿給你發,把我們這等富貴人家全抄了也不夠的”
“我要知道開源了,我早到重臣府前投卷乾謁了還跟你在這兒吵小民負擔重,我看都是官宦上下勾連的,就應該徹查一遍,有問題的都抄了”
“還查要不京察每年都來一遍算了乾脆彆考了,反正科考選出來上下勾連的官宦子弟的多,都換成樸實無華的小民算了也不知你這種祖上顯赫上前年的算不算小民”
“你紈絝膏粱不可理喻”
“哼,迂腐書生,窮酸可笑”
“我看現在還是考進士的士子凶悍。”
鐵網山上,馬尚看著針鋒相對的賈珠、兩人,扭頭感慨地對謝鯨說道“你看看,整一天打打殺殺的,還抄家,戾氣真重。”
謝鯨也認同地點頭“確實,到底還是武將不一樣。上一次京營裡將兵鬨事還是去糧庫領米的時候,對人家糧道衙門橫挑鼻子豎挑眼。一群低級武勳之後仗勢滋事,把人家的筵席掀了2。”
“那還情有可原的,總不能吃不好吧文官一向奸猾愛糊弄人。”馬尚好奇問道,“那後來怎麼辦”
“當然是差不多得了。再鬨糧庫裡的倉書、鬥級都要急眼,京師裡的鬥升小吏背後就好得罪嗎”
“你不是說都是武勳子弟嗎那是那麼好相與的你怎麼把人勸回去的”
“老子帶人把這群混賬拖走,每人給了一頓鞭子。”謝鯨眼也不眨地說道,“他們是武勳之後,老子就不是嗎”
“”
站在下坡處的賈珠、崔原二人聽見徐徐山風吹來的說話聲,一時俱沉默無言。過了一會兒崔原緊緊扒拉著韁繩,小聲問道“謝子鵬什麼時候去京營帶兵了上一次席上不是還說清閒著嗎”
“就在上一次吃席之後。”賈珠拎著弓,也望著謝鯨低聲說道,“之後謝世伯就叫他進京營了。”
“哦,那馬馬”
“馬文先,他和韓伯正本來就是三等龍禁尉。”賈珠側目,“你在承恩公府混了這麼長時間,連老馬的字都不知道”
“我混那是承恩公府,又不是治國公府。而且天天跟著叫老馬,都叫順口了。”
崔原說完,打量了一下一麵騎著馬任韁繩垂著,一麵兩手正往獵來的兔子身上劃拉的馬尚,猶豫了一下說道“竟然字文先”
“你也知道人家是治國公之後,又不是武國公,張遼還字文遠呢。”
“所以為什麼叫老馬”
“因為他是治國公之孫,按理說他算是世叔平白矮了一輩。”
“”崔原嘲道,“粗鄙無禮。”
賈珠轉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直盯著崔原忍不住要開口時,忽然手一抬,不知從哪兒摸出了一支箭,擦著崔原的耳畔嗖然劃去。
崔原花了將近一下午才勉強會騎馬,立時驚得一顫,一瞬間大汗淋漓。
“我們武勳是這樣的,剛剛那兒有隻狐狸,忍不住就射了。”賈珠饒有興致地看著麵色愈發蒼白的崔原,微笑問道,“不好意思時元兄,你剛剛說什麼我光記掛著那隻狐狸了。”
崔原恨恨地瞪他一眼,隻可惜身為江南文人,到底也不太敢在斜坡上下馬則個,隻好側頭高呼
“馬文先謝子鵬你們準備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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