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挺好。”盛無崖心情大好“我們上午逛到一家賣春餅的小攤,特彆好吃,你要不要去嘗嘗”
“嗯嗯。”李秋水點頭“請師姐引路。”
於是盛無崖左手一個,右手一個,拉著兩個同門又去擠地鐵了。
盛無崖這天一直逛到日暮時分才返回虛極殿。與師兄師弟拜彆後,她摸去了女侍嵬的住處,把帶回來的春餅、花糕送了過去。小姑娘下意識地就要跪謝,盛無崖將她牢牢托住,引到矮桌邊柔聲道“要不要打開嘗一嘗”
“嗯好。”女嵬聽話地坐下來,打開了第一個油紙包,隻見裡麵疊放著各色花糕,看起來好吃極了。她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塊最可愛的兔子糕,奉到女先生麵前,恭敬道“先生請。”
“我已經吃過了。”盛無崖再次把她拉回桌邊,按在了草墊上“你不要客氣。”女嵬隻好老老實實地坐下來,小心翼翼地品嘗起來。
盛無崖坐在門邊,將帶回來的杜鵑芍藥挑挑揀揀,一一插進了她尋來的陶罐裡。注入清水後,她將陶罐放到小姑娘的床頭,左右檢查,將突兀的枝條折去,直到花形儘善儘美再無改進的餘地後,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小嵬,喜歡嗎”
女嵬捧著手裡少了一個耳朵的花糕,吞了吞口水“這也是給我的嗎”
“對啊,我在河邊摘的。”
“喜歡”女嵬走到床前,湊到花束前埋頭吸了一口“好香啊”
吃完了半塊兔子花糕,女嵬便將剩下的包起來,再也舍不得吃了。至於春餅,她也隻用了一小半,便將餘下的收起來了。
此時,天色已經徹底變暗,盛無崖點亮自帶的蠟燭,在一豆暖光下仔仔細細地打量起了小姑娘的身量五官。女嵬被她看得不好意思,垂頭羞澀道“先生在看什麼”
“看你啊。”盛無崖收回目光,又去檢查她的小腿“你長高了,人也白了。”
“都是托先生的福,先生的大恩大德,嵬粉身碎骨”小姑娘正說著,就被盛無崖捂住了嘴,嗚嗚地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盛無崖從懷裡掏出另一個包裹,又從袖中取出一柄短劍,統統塞到了小姑娘的懷裡,叮囑道“彆動不動就說什麼粉身碎骨的話。”
“短劍用來自保,包裹裡的幾本書,你收好了,悄悄地看。”盛無崖柔聲道“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有麻煩了就來縹緲峰找我。”
女嵬抱著包裹和短劍,心中突然生出了巨大的不安,她眼巴巴地看著先生給她梳理頭發,撫平衣襟,心中千言萬語,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眼見著女先生似乎要走了,嵬深吸了口氣,帶著哭腔喊了聲“師父”
盛無崖一隻腳都跨出門檻了,聽見那聲“師父”,不禁停下腳步,回頭苦笑道“傳道解惑者曰師注1,生己率教者曰父注2,我何德何能,能擔你這麼叫呢”
“師父”女嵬又喚了一聲,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了下來“您是不是要走了”
“叫老師就好。”盛無崖蹲下身,給小姑娘擦了擦淚水“以後好好練功,也可以教弟弟妹妹們練,彆被人欺負了去。”
女嵬不停地點頭,終於忍不住,將臉埋進了先生的脖子,傷心道“老師的話,我都記著了”
細細的峨眉月掛在西南方的天幕上,無言地看著一對即將分彆的師生。燭火熄滅,萬籟俱靜,女嵬找來凳子疊放在矮桌上,打算將短劍和包裹放到高高的房梁上去。第一次扔的時候,她失了準頭,包裹落在地上,裡麵的書也散了出來。借著星光,能看到最上麵的兩本冊子上,一本寫著“淩波微步”四個字,另一本則寫著“燃花”。
上巳節後,李秋水正式辭彆了父王母妃,打算跟著師兄師姐回天山。這一次,夏妃再沒有挽留,隻是紅著眼睛吩咐宮人收拾出了好多行禮,遣派了一支親衛護送。
按逍遙子的吩咐,天山縹緲峰及逍遙派門牆均不可為外人知曉,自然是不能讓親衛跟著一路西去的。李秋水固辭許久,好不容易說服母妃收回了親衛和大部分行禮,隻留下三隻駱駝和少量日用品。
三人一人牽了一隻駱駝沿著河西走廊西行,看遍了祁連山下的大好春光,似乎又回到了過去那種親密無間的日常裡。毗濕奴在這樣的春天裡野性大發,天天禍害路上的蛇鼠鳥雀,偶爾還會叼些河魚田鼠回來,“啪”的一聲扔在李秋水麵前,驕傲地甩尾巴。
李秋水顯然很懵,不能理解褐斑貓的意圖。盛無崖在一旁見了,忍住笑意說道“這是毗濕奴怕你餓著了,不要辜負好大兒的一片心意,吃吧。”
於是李秋水就真的收下了褐斑貓的禮物。隻是河魚也就算了,入腹還算鮮美,這田鼠該怎麼辦呢
李秋水拎著胖田鼠的後頸肉,眉頭緊皺,一副非常為難的樣子。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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