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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玉穀中的移花宮是武林禁地,宮中這一代的兩位宮主武功神鬼難測,容貌天下無雙,被稱之為明月孤星。有他們倆人在,其餘人連陪襯的星子都做不得,茫茫天穹,就隻有這一月一星,流光萬裡。
馬車裡的兩個新生兒正在嚎啕大哭,盛無崖剛剛被縫合住的傷口撒了金瘡藥也不管用,還在不停地滲血。她給自己的大腿根多纏了幾圈紗布,然後掙紮著從車壁上取下了一柄寶劍。
這柄寶劍,她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見到憐星後,一股寒意直上心頭,讓她一下子就想起了這把劍。這是江楓花重金求來的寶劍,名七星磐龍。上輩子,盛無崖雖有攖寧護體,可用到的時候說不上多。武功練到一定境界後,摘花飛葉都可傷人,而她更是連飛花都用不到,隻用無形的氣勁就可禦敵千裡。
可如今,這位江娘子的身體說不上好,氣海的內力也淺薄得很,少不得就要依仗神兵之利了。
馬車外,十二星相的黑麵君不知為何沒有一開始那樣恐懼了,反而還和那位孤星攀談起來,明知故問道“來人可是移花宮的二宮主”
“你知道我”那男子笑了。
“天下誰不知道憐星宮主的大名呢”黑麵胖子也笑了笑。
“怪了,你居然不怕我。”天上的孤星微微側頭,仍然麵帶笑意“你們傷了我宮中的月奴,就此自裁吧,我還可以留爾等一個全屍。”
司晨客與黑麵君臉色大變,分辨道“可,可這是邀月宮主”
“放肆”誰也沒看清那白衣似雪的二宮主是怎樣出手的,就見那黑臉胖子被掌摑了十來下,滿臉是血。
“我兄長的名字,也是你們能叫得”
“可這可這確實是邀”這次,黑臉漢連“月”字都還沒說出口,便又挨了十幾個巴掌,身子被打得遠遠飛出去,腦袋一歪就咽氣了。餘下的人目露凶光,朝著憐星圍攻而去。可眾人還是沒看清那人是怎麼出手的,各自的殺招就紛紛打在了自己人身上,一個接一個地殞命。
這位憐星宮主的“移花接玉”,可比江楓丈夫的身手要高明多了。盛無崖提著寶劍一邊積攢力氣一邊想。
收拾完十二星相的人後,憐星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一步一步地走近馬車,花月奴悄無聲息地攔在了車前。隔著花月奴的袖子,憐星與盛無崖遙遙對視了一眼,幽幽道“江楓,想不到你已經為月奴生下孩子了。”
“好,很好。”憐星停下腳步,臉上露出了複雜的情緒“我兄長對你那樣好,他一輩子都沒對人那樣好過,你竟然跟個奴才跑了”
“二宮主所謂的好,是指數年來把江楓關在移花宮裡半步不得出麼”屬於那位江海珠玉的怒意泛上心頭,盛無崖心有所感,忍不住出言譏諷。
“外麵有什麼好”憐星愣愣道“外麵那麼臟,又那麼亂,怎比得上移花宮呢”
“好不好也該讓楓娘自己選。”
“所以你就選了他”薄薄的慍怒爬上了憐星的臉頰,讓他整個人都變得有些透明起來。有賴於江楓的記憶,盛無崖得以認出這是移花宮絕學,明玉功發功時會產生的現象,心裡琢磨著那位憐星恐怕已起了殺心。
花月奴撲通一聲跪在了這位孤星麵前,啞聲道“千錯萬錯,都是月奴的錯二宮主,楓娘和孩子都是無辜的,是我騙了她,是我拐走了她,月奴願一死謝罪求二宮主救救楓娘和孩子,您不知道她,楓娘留了好多血,隻有您能救她了”
“是麼”憐星的臉仍然有些透明。
“當然”花月奴抬起頭,直直地看著對方“您能救她,您必然會救她。我死後,楓娘就是您的了”
這不像是花月奴會說出來的話,他以前從未說過這樣的話。一直以來,江楓都被天下人看做一份迷宮儘頭的寶藏,一份天上或許會掉下來的餡餅,一份講武會上最終優勝者的獎勵與錦標。人人都在猜,人人都在想,這潑天的富貴和絕世的美人究竟會屬於誰。這些覬覦的目光逼得江楓連同姓的族人都不能相信,若不是她學了武,若不是父母又養了一位遠房堂兄幫襯,她這個絕戶恐怕會被同族第一個蠶食乾淨。
可江楓並非寶藏,也不是餡餅和錦標。她是人,她屬於她自己,不能像個貨物似的被人打量來打量去。花月奴從未這樣冒犯過她,如今這樣說,隻不過是想救她。
“是麼”憐星身上的煞氣弱了下來,人也沒那麼透明了“不錯,我是能救她的”
“你錯了。”另一個聲音渺渺而來“你不能救她,世上再沒一個人能救她。”
大地蒼茫,夕陽似乎也因為這句話而失去了顏色。跪在馬車前的花月奴很明顯地僵了一下,而憐星宮主的臉,也因這句話而變得無比蒼白,再無一絲人色。
一個衣袂飄飄的白衣男子禦風而來,容貌難以描述,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幾人。天上孤星已是世無其二,天上的明月卻襯得孤星都要黯然失色,無言地站在原地沒動。
“兄長”憐星艱難道“你也來了。”
“我來了,你是不是想不到”那輪明月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