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歲,喉嚨有傷,容貌絕塵,和六分半堂有過節。符合這些特征的,除了最近扭臉和金風細雨樓交好的聞溪道之女,他想不到彆人。
聞溪道,聞溪道,這個鼠首兩端的小人,最近可是頻頻出現在堂中的情報裡。
“不對聞楹不會武功,你究竟是誰”雷滾又否決了自己的猜測。
“死人不必知道。”那個少女冷著臉,突然出手。雷滾大駭,一邊朝空中放了朵煙花一邊將流星錘甩得虎虎生風,心想自己再怎麼都能拖延一陣,等其它幾個堂的人馬來了,不愁拿不下此人。
盛無崖再次以詭異的身法避開了雷滾的水火雙錘,然後雙指一夾,直接夾斷了連接流星錘的鐵鏈。九十三斤的那個鐵丸收勢不住,直接飛出去砸碎了綺紅院中的一座假山,石屑紛飛。雷滾心中一驚,又將手裡五十九斤鐵丸甩過去,盛無崖直接用右手硬接,以鐵鏈為媒介抽走了對方的內力,然後左手小指一曲,以少澤劍洞穿了雷滾的喉嚨。
大山一般的男子轟然倒地,在雨中砸出了一個深深的泥坑。那人沒有立刻死去,但也活不了多久了。雷滾嘴裡嗚嚕嗚嚕的,似乎想說些什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盛無崖縱身一躍飛到二樓,牽著李小梔離開了那個房間。當她帶著小姑娘下到院中時,先前與她交手的落拓中年人已經堵在了大門門口,另一個持劍的年輕人則立在綺紅院的樓頂,封住了她的前後去路。
這兩人,正是追命和冷血。
與此同時,那個叫方應看的小侯爺也出現在了一顆柳樹下,他手下的五個刀王緊隨其後,有的蹲在院牆上,有的站在樓梯間。
“大開天”襄陽蕭白、“小辟地”信陽蕭煞,“伶仃刀”蔡小頭,“陣雨廿八”兆蘭容,“八方藏刀式”苗八方。這幾個據說比孟空空等人更不好對付的刀客,進一步封死了盛無崖的去路。
女子微微側首,心想這裡的動靜果然有些大,以至於引來了這些跗骨之蛆。
“你們都要殺我”她輕輕地拍了拍李小梔的後背,平複對方劇烈地心跳。
“姑娘說笑了,方某隻是想請你做客。”方應看依舊笑得無害。
“我等公職在身,須拿姑娘歸案。”追命這樣解釋。
“你們既是秉公辦事,當不會牽連無辜吧”盛無崖看向追命。
“這是自然。”中年男子嚴肅起來,認真答道。
“那好。”盛無崖推了推小梔,示意小姑娘朝追命所在的位置走去“這個無辜的孩子,就有賴於爾等安置了。”
“姐姐”小梔站在原地,驚惶出聲。
“快去。”盛無崖直接傳音入密,用隻有小姑娘聽得到的聲音說“放心,他們抓不住我。”
小梔點點頭,眼淚滾滾而落,飛快地朝追命跑去。追命一把接過女童,反手將自己的外套扒下來罩在了女童的身上。同時,靠輪椅代步的無情姍姍而來,追命便將小姑娘放到了大師兄身邊。
盛無崖長嘯一聲,拔地而起,以禦風正法飛出了綺紅樓的大院。大院之外,除了那條深深的溝渠,便是一方青石鋪就的廣場。此時此刻,這片廣場被六分半堂的人密密麻麻地圍滿了,領頭的也是一老一少。老的那個,眼中精光湛湛,正是六分半堂的總堂主雷損;少的那個,似乎脖子斷了,正是雷損的得力乾將狄飛驚。
三排強弩手早已繃緊了弓弦,盛無崖剛一越出牆頭,飛蝗一般的箭矢便兜頭射來。她以源源不絕的劍氣將箭矢打亂,袖子一甩,便有數十支飛箭掉頭,轉而朝六分半堂的箭手射去。雷損身子一動,眨眼間就接下了盛無崖反打出去的箭矢,與此同時,又三排上好牛筋弦的強弩手接替了先前的同僚,開始第二輪急射。
“雷堂主不可”有三個聲音同時破空阻止。
第一個聲音,冷而銳,正是無情。
第二個聲音,潤而溫,正是方應看。
至於第三個聲音,盛無崖輕飄飄地落在地上,朝那人看去。
廣場的另一端,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些手持綠傘的人。在這些綠傘人的最前端,站著一個形銷骨立的青年公子。那青年公子的樣貌,自然比不上方應看那般俊美,且麵帶病容,時不時都要咳嗽兩聲。一個標槍一樣的男人撐著把素色的紙傘,穩穩地為青年公子遮去了鋪天蓋地的風雨。
第三聲正是這個人發出來的。
雷損果然令手下停住了動作,頗為好奇道“此女掀了我們六分半堂的場子,卻不知三位何故叫老夫停手”
“此人私縱刑部大牢獄犯,須得回六扇門歸案。”無情牽著小梔的手說道。
“我看這其中必然有些誤會。”方應看笑了起來“這位姑娘是小侯的客人。”
“哦”雷損看向另一邊咳嗽不止的青年人,似笑非笑道“那麼蘇公子,您這邊的理由呢”
蘇夢枕沒有說話,似乎沒有理由。
盛無崖卻笑了起來,揚聲道“你就是蘇夢枕”
“正是。”青年公子點點頭,眼中有兩點寂寂的寒火。
“我正要找你。”少女笑了起來,笑容美麗而悚然。
“不知聞姑娘找我何事”
“自然是殺你。”盛無崖一句話未完,身體已經像個繃到了極致的弓,“倏”得一下朝金風細雨樓的樓主彈去。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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