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二十八日,大宋的太上皇帝出逃。
“聞,聞姑娘”楊無邪理了理自己跌倒時弄臟的衣擺,又驚又喜“你回來了”
一月三十一日,金軍包圍了汴梁。
“是,我回來了。”少女站在一天一地的璀璨輝光中答道。
“為什麼”楊無邪似乎不敢相信,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為什麼呢
是因為那句“外複河山,內治承平”還是因為她沒有足夠的時間另起爐灶,隻能矮子裡拔高個如今距離靖康元年的一月,滿打滿算隻剩下四年多一點的時間了,這一世,她既沒有江家的祖產支持,也沒有充裕的時間培養年輕的後輩。注2
無論是什麼原因,她說出口的卻是“我是來還那三千兩銀子的債的。”
楊無邪開開心心地把一大一小兩個姑娘領到了天泉山上。李小梔被她師父牽著,掌心全是汗水,可她麵上卻一片平靜,行止落落大方,像是見慣了大場麵的樣子。
蘇夢枕站在青樓下的那棵傷樹前,不停地咳嗽。等盛無崖靠近後,青年公子眼中的寒火格外明亮,可麵上卻是一貫的寒傲,淡淡道“紅樓正在備宴,待會兒去見見樓子裡的兄弟吧。”
“這些不急。”盛無崖直接扣上了蘇夢枕的左腕“先看看你的病。”
曆來習武之人,都非常忌諱他人的肢體接觸,更遑論使刀的命門。蘇夢枕在少女伸手時,下意識地繃緊了身子,差點拔刀。可他最終還是硬生生地壓下了拔刀的衝動,放鬆了自己的身體,任由對方按著自己的脈搏。
“真奇怪。”盛無崖號完脈後這樣評價“你這樣的一身病,早該死了。”
“樹大夫也這樣說。”蘇夢枕對聞楹的診斷沒有任何意外。
“也不是不能治。”盛無崖接著說道“卸下一切重任,閉門養病,以你精湛的內力,還有五成生機。”
“這句話樹大夫也說過。”楊無邪實在沒想到聞楹還有這番本事,滿腦子都是賺大了賺大了,說話的聲音都有些不穩“姑娘和樹大夫說的一模一樣”
“不是一模一樣。”蘇夢枕糾正“樹大夫說的是或許有五成生機。”
而這位少女的口中卻沒有“或許”兩個字,而是明確的“五成生機”。
“隻是,我不能卸下這一切。”蘇夢枕平靜地指出了這個事實。他不能萬事不管閉門休養,這意味著他這一身病永遠也不會好起來。
“還是有辦法的。”盛無崖話鋒一轉,語氣非常篤定。聽了這位少女的話,饒是蘇夢枕對自己的病體再怎麼接納,心湖上也掀起了陣陣漣漪。楊無邪更是高興得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反複確認這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不過得等到我內力再精深一些才行。”盛無崖補充道“不要高興得太早。”
“是是是”話雖這麼說,可楊無邪的歡喜勁兒卻怎麼也消不去。
這一日,在紅樓的跨海飛天堂內,金風細雨樓開了一場規格極高的筵席,款待的正是那個一入京就攪得各方不得安寧的巡撫之女。風雨樓的樓主高居主座之上,左首下第一位,就是那個少女和她的徒弟。
有宋一朝,以左為尊。平常這個位置都是楊無邪的,可他今日卻成了陪客。偏偏楊無邪還笑得開心,一副毫不芥蒂的模樣。
蘇夢枕在主位上一一介紹著他的兄弟,先是“五方神煞”、然後是無邪無愧、無語無錯、無發無天等人。五方神煞如今隻剩三位了,除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郭東神外,分彆是掌管潑皮風的刀南神和節製無發無天的莫北神。刀南神身為禁軍將領不便擅離職守,赴宴的就隻有莫北神,那是一個無論是神情還是眸光都十分呆滯的男人。
“無邪無愧”中,無邪指的就是童叟無欺楊無邪,無愧則是盛無崖曾在雨中見過的那個撐傘人,半邊臉黝黑,半邊臉白嫩,身子挺得像一根標槍,孔武有力。此人的全名,叫師無愧。
無語無錯兩人,從外表上看年紀都不大。當然,在這個世界,用外表去評判一個人的年齡是十分不靠譜的。就如六分半堂的二堂主雷動天,外表看起來三十不到,可實際上卻已經五十二歲了。無語無錯指的是餘無語和花無錯,一個擅使青刃,另一個擅使暗器毒藥。
“叫茶花的是誰呢”盛無崖端著一杯清澈的酒水問。
一個高大威猛相貌堂堂的男人從席位上站起來,茫然道“我就是茶花。”
“久仰了。”盛無崖遙遙一敬,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儘。出於禮儀,茶花也趕緊回敬,將自己的烈酒喝了個精光。不過喝完後他還是有點納悶,自己什麼時候名聲這麼大了怎麼就讓蘇公子看中的聞姑娘都“久仰”起來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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