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稀罕東西，自從來到流放村，他們都沒吃過蘋果，這一年隻吃了兩樣水果，一是春夏的野山杏，另一個就是夏天種的草莓了。
他去找胡夫人要錢，可胡夫人不給。
眾人點頭，非常讚同，就連裴夫人也很高興，一家人吃到了久違的水果，都覺得滿足。
陶真道：“說是蘋果…”
胡欣嗤笑：“誰知道她是不是不想乾活裝的！”
陶真完全不理會，和裴湛一起把東西搬進了院子，咣當一聲關上了門。
胡老頭便領著胡家人回去看了。
胡老頭也不相信人就這麼死了，大兒子性子軟，和胡戰到是很像，家裡的事總是做的很妥帖，早上還給他們做飯來著，怎麼就能死了呢。
“這是小恒讀的書，書院先生讓他假期看的。”陶真隨口就胡謅。
寧州乃至整個燕北不產蘋果，隻有上層的有錢人才能吃到水果。
帶來的幾箱子裡，有兩箱子蘋果，一箱子橘子還有一箱黃燦燦的梨，看得出確實用來送人的，東西都是好的。
她回了家，自從胡老頭病了就是胡戰在照顧，胡夫人整日麵對胡老頭那張老臉慢慢沒了耐心，最近看到他就沒什麼好氣。
胡淩道：“是…是大嫂…”
胡戰娘子自己是個孕婦，還要照顧一大家子，身體很快就垮了，那天她肚子疼，胡戰想讓胡夫人拿錢出來找個大夫給看看，可胡夫人不肯，胡戰來求他，胡老頭一臉不耐煩道：“這荒郊野嶺哪裡去找大夫？”
“老大啊，是爹對不起你。”胡老頭終於體驗到了什麼叫後悔。
他曾經寵愛的夫人，疼愛的小兒子女兒，都離的他遠遠的，到最後照顧他的還是他的大兒子，也是他以前最不喜歡的大兒子。
其實陶真還種了甜瓜，可不知道為什麼，那玩意沒有長出來。
“裴湛在嗎？”外麵有人說話，裴湛放下啃了一半的蘋果出門，看見是隔壁的胡戰，他對胡戰的印象不錯，笑著問：“胡大哥有事嗎？”
…
胡戰身子一頓，轉頭笑道：“沒有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您是我爹，我照顧您應該的。”
胡戰的娘子當時懷了身孕，若是照顧一下其實可以來的。
胡欣冷笑：“這就死了，也太精貴了吧，彆是裝的。”
胡欣冷笑：“我就說她是不想乾活裝的吧，你看，這不就沒事了嗎？”
裴湛道：“客氣什麼，我去拿。”
胡戰的錢有大部分交給了胡夫人，一開始胡戰是不願意的，可胡老頭在胡夫人的枕邊風之下，硬是將胡戰上工掙得錢分走了一大半，現在好了，胡戰想買點藥救胡老頭也沒辦法了。
他又補充道：“我很快就會還的。”
“爹，娘…死…死了…”
那箱子一看就不是書，胡夫人又不傻，可是陶真都這麼說了，她又不能真的過去翻一翻，就有些生氣，陶真明顯拿她當猴子耍呢。
胡家人你一言，我一語，一開始胡戰還求著他們，後來他就不說話默默的走了。
“誰死了？”胡夫人問。
胡戰已經習慣了，也不理會，回了他自己屋子，他屋子裡還算暖和，胡夫人不許他燒太多炭，好在胡戰現在也自己能乾活掙錢，買點炭火不成問題，可是買藥就費勁了。
胡戰有點不好意思道：“我爹想吃魚，能不能借用一下你們的漁網？”
想起往事，胡老頭歎了口氣：“老大啊，爹對不起你。”
胡老頭哪裡聽不到胡夫人指桑罵槐的，他歎了口氣，心中煩悶又後悔。
胡戰笑了笑，揣進了懷裡：“好。”
裴湛將漁網遞給胡戰，等胡戰走了，他才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道：“湖麵結冰了吧？要漁網有用嗎？”
兩個人都才回過神來，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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