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夜半嗩呐聲
不遠處的茶樓，都雲澗捏著茶杯看著遠處的人，看了一會兒，燕明修就過去將窗戶關上了：“外麵冷，你彆這麼吹風。”
他自己灌了一口冷風，覺得喉嚨癢的難受，卻不想在都雲澗麵前露出這麼一麵，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都雲澗沒察覺他的異樣，隻看著人頭攢動的菜市口道：“你說這些死的人，到底是誰的替罪羊？”
神秘人殺了那麼多書生，正好趕上十裡坡的采石場暴動，便找了這些犯人做替罪羊。
府城衙門查不到真凶，恐怕會生亂子，便也把這些人抓了回來當了真凶的替罪羊。
看起來是一回事，其實是兩回事。
都雲澗嗤笑：“你三哥這個人，還是和從前一樣虛偽。”
燕明修道：“這種事做一次後患無窮，他最好祈求那些真凶不要再殺人。”
都雲澗看著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他的這個動作到是和陶真做起來一樣。
吹的還挺好，可是燕明修還沒死呢，您老能不能收斂點。
都雲澗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陶真從床上坐了起來，穿了衣服跑出來，不隻是她，燕明修府裡為數不多的活人都出來了。
他走後，燕明修那口強撐著的氣終於鬆了下來，他蹲下來，咳嗽了好半晌。
燕明修看著他：“無論我做什麼都不能彌補了是嗎？”
燕東遠走後，院子徹底的安靜了下來，這個季節，夜晚的外麵是很冷的，都雲澗卻像是察覺不到，還讓人準備了一隻笛子。
都雲澗進了屋子，屋子裡很暖和，乍一從寒冷的地方進到溫暖的室內，他連著打了兩個噴嚏，在床上半死不活燕明修沙啞著嗓子道：“怎麼不多穿點，當心著涼。”
裴湛和陶真才吃過飯，秦岩就找上了門。
都雲澗笑了笑：“多年不吹，手生了！”
都雲澗回頭看著她笑了下：“你覺得我關心他？”
陶真看著那隻笛子，想起他畫畫和下圍棋的水平，有些懷疑，等笛子吹出來的時候，陶真就愣住了。
秦岩知道拗不過，隻好走了。
燕明修：“我知道你不在意，不過死之前還能看見你，我已經知足了，至於其他的，就這樣吧，我也不能改變什麼。”
陶真發誓，如果這個人不是都雲澗，如果不是燕明修的提前吩咐，都雲澗此刻肯定被人打死了。
“你不進去看看他嗎？”
陶真無奈的歎了口氣：“那我還真是看不出來。”
自從找回都雲澗之後，燕明修的病看著就跟好了似的，以至於眾人都忘了他其實是個脆皮。
他要留著，陶真回去也是一個人，也留了下來。
然後大家大睜著眼，看著都雲澗一隻腳踩在石凳上，拿著一個嗩呐吹得起勁。
都雲澗說：“我猜一猜，無論是燕北王還是府城衙門都沒說過這些人就是殺害書生們真凶，他們隻說十裡坡采石場暴動的逃犯被抓到了，是外麵的人想當然這麼認為的，以後就算真凶殺出來了，也怪罪不到他們頭上。”
良久，燕明修道：“不原諒就不原諒，反正我快要死了，我死了你也怪不著我什麼。”
“主子，送您回去吧，要不讓裴二公子過來看看。”秦岩說。
吃過飯，燕東遠也過來了，送了不少藥材，其中就包括了一顆很珍貴千年人參。
一曲吹畢，都雲澗笑著看眾人：“怎麼樣？”
不過嗩呐確實是他為數不多的，可以拿的出手的才藝了。
都雲澗卻沒笑，他眼神很冷道：“果然，不管過去了多久，你們姓燕的還是一樣的德行。”
秦岩就在一邊安靜的站著，等著他喝夠了，兩個人才往回走，剛到門口，一個老仆便急匆匆的跑了出來：“不好了，公子暈倒了。”
陶真道：“你晚飯都沒吃，進去吃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