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弈眼眸裡冷光流過,向後撤刀。
朱令月卻猛然鬆開手中碎瓷,緊緊握住了他的刀,血從她的手掌中流下,滴滴落在雪白的脖頸邊。
李弈將刀往後拽,她卻寧願被削斷了掌,也要緊緊抓住那刀
“帶我走,帶我走”她嘴唇張合,用形狀吐出兩個字“皇後。”
李弈緊緊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目中神色瞬息萬變,忽猛地一揮手“帶走”
“將軍,這是我家奴仆”鄭府仆人不願放人。
李弈道“此人當街殺人,我要緝拿她落獄,你轉告武安侯世子,帶籍冊來贖人。”說罷兩緹騎已火速扣押了朱令月。
這是朱令月第二次踏入椒房殿,她手上刀口裹著兩條布,換上了最不起眼的宮人的衣服,被李弈想方設法送了進來,並附上了一條字字火急的手書。
朱晏亭看完書信,神情立變,立刻站起身來,望向朱令月“你說的都是真的”
朱令月點點頭,木著臉說“我被打發到關下人的柴房裡,前幾天,他們從小偏門迎了個婦人,穿的很華麗,衣服上玉佩叮叮當當的。他們叫她王後,我不知道王後為什麼要悄悄走後門今天一大早,我看見我看見有個車從鄭府走了。”
朱晏亭知道此事事關重要,如果朱令月說的話屬實,就是鄭府要在這個關頭送某個封國的王後出長安,但她看朱令月時目中還是有深深疑慮“你說的句句當真”她性多疑,眯著眼冷冷道“莫不是和鄭家做了個苦肉計來誆騙孤”
朱令月怔了一下,深深伏地,手向前伸,指頭上血跡斑駁“萬不敢誆騙皇後殿下,奴已經知道,殿下是天上的月亮,奴是地上的螻蟻,你輕輕動一動手指,就能碾死我。”她伸手放到自己肩膀上,而後毫不猶豫的扯下了單薄的衣裳,露出痕跡斑斑的上身,腹乳無一塊好肉,鞭打的痕跡順著腰身落入裙裳裡,旁側還有零碎的銳器傷。
扯起的嘴角抽搐著。
“殿下尊貴無雙,見多識廣,可見過這樣的苦肉計”
朱晏亭給鸞刀使個眼色“驗傷。”
鸞刀攜了幾個人,帶朱令月到複壁後,細細驗過後,回稟道“都看過了,是狠傷,下的鞭牲畜的鞭,下麵那裡,都被打壞了。”
朱晏亭眉頭蹙起,目中冷光陡然一盛,雖早知鄭府是龍潭虎穴,卻不知鄭公子手段這樣下作,驀的撐身站起,快步向外殿走去。
邊走便低聲吩咐李弈傳信進來的女官“讓李將軍立刻調人去城門,所有城門,不要放一個人出城。”
“喏”
朱晏亭揚聲向殿外郎官道“速往臨渭,就說孤驚厥大恙,請陛下即刻移駕回宮。”
殿外冷風倏忽竄來,齊淩留下守衛椒房殿的近衛趙睿來問“殿下何事驚慌”
朱晏亭掖緊肩頭玄狐裘,沉吟片刻,對鸞刀道“立刻去長亭殿,取長佩兩組,玉壁一雙,明珠一匣,香十二匣,霞緞十匹,繚錦十匹,去豫章王後處賜她,讓她進宮謝恩,與孤同去拜見太後。”
鸞刀領命著人去辦了。
朱晏亭又在廊下慢慢走了兩步,趙睿又問“殿下,出了什麼事”
朱晏亭深知此事事關重大,卻萬萬不能宣之於口,皇帝不在,長安必亂,向趙睿擺一擺手“無事,勞將軍如常巡視。”
便先退回了殿中。
外頭漸漸飄起了小雪,一滴一滴宮漏走的極慢,朱晏亭望著宮漏的方向,眼睛一眨也不眨。
約莫兩盞茶的時間後,前去賞賜豫章王後的內監前來回話,說豫章王後臥病不能起,深銘殿下隆恩,來日再進宮來向殿下謝恩。
這不出朱晏亭的意料,她又問“看見世子了嗎”
內監搖頭,道“未曾看見,說是喝多了,這個時辰,隻怕還未起哩。”
朱晏亭點點頭,令他下去。
不一會兒,李弈處的回話來了有一列要送祭品去臨渭的隊列,壓陣的將軍級彆很高,緹騎根本攔不住。
朱晏亭點了點頭,深深吸一口氣,將手覆在了腹上,那裡平平坦坦。
她喃喃似自問了一句“可以騎馬麼”
鸞刀聞之大驚“殿下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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