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李主簿和呂主簿會是失望居多。
就在羅茂沉思時,程德的視線移到了羅茂身上,“關於泗州科舉,分儒科、理科、文科一事,你且爛在心中,不可對他人言說。也包括李主簿和呂主簿,聽明白了嗎?”
羅茂一驚,對向程德平靜的目光,感到一陣頭皮發麻,喉嚨滾動了幾下,才艱難地開口道:“是,將軍,學生必定守口如瓶。”
看著羅茂同意後,程德便繼續說道:“之所以讓你保守秘密,原因是如今還不是談泗州科舉的時候,等他日我拿下金陵後,這泗州科舉一事,我會重提的。當然,若是由你提出就更好了。”
羅茂看著程德幽深的目光,便身體一僵,緩緩點頭道:“學生——知道了。”
這一句,似乎用儘了羅茂全身的力氣。
同時,羅茂心中則是苦笑道:將軍此意,是逼我做孤臣啊!
他想象得到,真到了那一天,由他提出泗州科舉一事時,必然會麵對天下士人的口誅筆伐。
到時候,唯一能保護自己的,也就隻有眼前的將軍了。
可是,真到那時候,將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保住自己嗎?
羅茂對此沒有一點信心。
撇開這些思緒後,羅茂正色道:“將軍,李主簿和呂主簿那邊,關於重開科舉一事,學生得給他們一個交代。您看——”
程德輕笑一聲,“泗州科舉,暫且延後,你就這麼回複他們就行了。有什麼問題,讓他們親自來淮安城見我。”
羅茂苦笑道:“是,學生記住了。”
而羅茂心中則是腹誹道:將軍這麼說,李主簿和呂主簿,恐怕也不敢親自來說了。
程德看向馬秀英,馬秀英感受到了程德的目光,連忙堅定地說道:“將軍,我也會守口如瓶的。”
程德點點頭,又看向羅茂,“治蝗災一事,呂主簿和李主簿完成得如何了?”
羅茂毫不猶豫地回道:“回稟將軍,濠州、定遠、泗州、盱眙,皆已安排妥當,再過兩日,必能完成將軍所托。”
“很好。不過,洪澤、淮安、清河,包括不久後將拿下的清江,你告訴李主簿和呂主簿,讓他們忙完後,再多費費心。眼下,在蝗災爆發前,能挽救多少土地,便挽救多少吧!雖然我治下淮東比淮西要更加繁榮,但若是蝗災爆發,對百姓來說,也不是那麼好受的。”程德叮囑道。
羅茂鄭重地說道:“是,學生必定將此話帶到。”
“你暫且在淮安城歇息一晚,明日再返回濠州吧!我會安排人護你回濠州的。”程德盯著羅茂說道。
“是,學生願聽從將軍的安排。”羅茂應道。
“來人!”程德喊道。
“將軍。”程德的一位親兵百戶長應道。
“你將軍師帶到我之前住的院子去歇息,明日你和你麾下的人,就護送軍師前往濠州城一趟。而後,你再領著麾下的人返回淮安城。”程德命令道。
“是,將軍,屬下必定安全護送軍師前往濠州城!”親兵百戶長拍著胸膛應道。
程德欣慰地露出了笑容:“不愧是我泗州軍的人,好了!你現在就帶軍師去吧!”
“是。”親兵百戶長躬身應道。
隨後,羅茂躬身行禮,與親兵百戶長一道離去。
此時,大帳裡就剩下了馬秀英和程德兩人。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先開口。
頓時,大帳裡,一陣沉默。
俄而,程德望著馬秀英,馬秀英不甘示弱地望著程德。
“為何不在濠州城好好待著,來這裡了?”程德語氣溫和地看向馬秀英。
馬秀英白了程德一眼,“我有些擔心你。”
“擔心我?”程德一愣。
看著程德的樣子,馬秀英這才正色道:“濠州城那四大田主之前反了,造成了很大的傷亡,就連將軍府都被他們攻下了。我擔心他們的舊朋好友會暗中對付你。”
聽到馬秀英的話,程德臉色劇變,“為何我沒有收到一點消息?還有,你可受了傷?”
程德決定等明日再見一見羅茂,便會知曉未收到消息的緣由了。
聽到程德關心的話,馬秀英心中一暖,“沒有,隻是——”
程德接話道:“隻是怎樣?”
“隻是為了保住我一人的性命,犧牲了數百錦衣衛的性命,我——於心不安。”馬秀英語氣有些顫抖,目光充滿了愧疚。
程德沉默了。
“我會好好重恤他們的,他們的家人,我也會好好養著的。他們的孩子,由將軍府養著,肯定也會將他們培養成才的。”程德鄭重地說道。
馬秀英點點頭:“到時候,我會幫忙的。”
程德笑道:“待我肅清淮安路,我必在泗洲城娶你為妻。”
馬秀英臉紅了,低著頭,輕聲道:“嗯。”
看著馬秀英的模樣,程德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目光真誠,“我有一件事告訴你,其實,我還有一個女人,她是我的妾,名字叫羅燕。她是一個苦命人,今後你們兩人要互相扶持,共同打理好將軍府。”
馬秀英白了程德一眼,“我知道了。”
聽到馬秀英的回答,程德笑了,“能夠娶你為妻,上天待我不薄!”
馬秀英嗔道:“油嘴滑舌!”
不過,馬秀英的心裡還是很開心。
隨後,兩人又繼續交談了一陣,共用一頓飯後,程德便讓藍玉安排馬秀英,在距離自己軍營不遠的一座庭院歇息。
然而,就在此時,親兵來報,鄧友德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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