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者說過,愚者麵具會在列車的更深處。
或許乘務員自己也沒有想到,他一直想要找到的脫離這個詭境的辦法,就在他的身後。
五年時間,他甚至從來沒有回頭過。
從血肉之花後麵的洞口鑽過去之後,陸襄便發現在洞口的另一邊,竟然是列車的駕駛室。
也就是這列列車的最前端。
不過其實這個也並不難猜。
那一場事故導致列車前麵的所有貨車車廂和幾節乘客車廂撞擊在了一起,那麼在這些車廂的最前方,自然就是列車的車頭。
而且陸襄在乘務員的回憶中看到的,愚者從車廂裡麵跳了出去之後,是向著列車的車頭方向而去的。
所以最後這一趟列車會在車頭駕駛室結束,陸襄並不奇怪。
隻不過和之前的車廂不一樣的是,這駕駛室裡麵非常乾淨,也嶄新如初,完全沒有發生事故的跡象。
而在駕駛室的座椅上,陸襄看到了一具屍體。
這具屍體穿著一件風衣,看上去是五年前最新的款式,不過放在現在,卻已經落後很久了。
他整個身子都蜷縮在座椅上,裸·露在外的身體都出都能夠看到拚接的痕跡。
就像是一具早已經被碎屍萬段的屍體,卻被人重新拚接在了一起一樣。
而最讓陸襄關注的,卻是這具屍體的臉上,戴著的那隻麵具。
慘白色的麵具上,用黑色筆觸勾勒出來的玫瑰的圖案。
愚者麵具,這就是他這次直播要找的東西。
那麼麵前的這具屍體,就是愚者的了。
可是……為什麼?
明明他的屍體就在自己的眼前,那麼之前與自己在餐車裡對話的那個,又是誰?
還是之前陸襄見到的那個愚者,是後者舍棄了自己的屍體,用乘務員的心創造出來的身體?
陸襄覺得很有可能,否則愚者為什麼要拿走乘務員的心?
而且最有可能的是,自己見到愚者的時候,他已經失敗了。
愚者若是成功,那麼這五年的時間他又為何要繼續待在這列列車上?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現在愚者麵具就在陸襄的麵前。
隻要將麵具摘下來,這一場直播就可以完成了。
在這場直播之後,他應該就真的算是一名窒息空間的主播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這一場直播中陸襄也明白了,隻要一直在這個窒息空間,他的收入就絕對不會少!
隻不過現在,陸襄看著麵前的屍體,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摘下麵具。
他看向自己的手,想著今天晚上發生的很多事情。
特彆是他陷入那些鬼魂的回憶的事情。
很顯然,今天晚上他進入的所有回憶,前提都是觸碰到了那些鬼魂。
隻不過不知道……
觸碰到屍體能不能行。
陸襄上前一步,伸出了自己的手,將手放在了麵前的屍體上。
陰寒的氣息順著他的手指漫入四肢百骸,同時他的眼前一白,眩暈感從大腦傳來。
成了!
……
他拿著自己的車票,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一個距離前麵的貨車車廂很近的位置。
坐下之後,他的視線開始在車廂裡掃視著,希望找到自己關注的那個人。
不多時,他就找到了那個女人。
她坐在最前麵的一排,麵前就是車廂的牆壁。
她緊緊地抱著自己手裡的包,身體不斷地抽動著。
他很清楚,她是在哭。
她的兒子還在等著她……
哦,不對,這個時候她的兒子已經救治無效死在了醫院了。
隻是因為沒有手機的緣故,女人現在還不知道她兒子的事情。
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內兜。
麵具在那裡放著,隻要他想,就可以隨時戴上。
好在麵具是木質的,安檢根本檢查不出來。
否則隨身帶著這麼奇怪的一隻麵具進入車站,說不定會被抓起來。
畢竟這可是一隻誰看到都會感到陰寒的麵具。
再說,這一隻麵具,本身就是一件鬼物。
將自己的視線收回,他又站了起來,禮貌地對旁邊的人提出自己想要去一趟衛生間的想法。
對方很快讓開了,似乎是因為他這張臉是在吃香,對方對他說話的時候也都是笑著的。
這不重要。
他走到列車的連接處,眼神朝著後麵的那一節車廂望去。那個老人就在自己的位置上安穩地坐著。
他的懷裡抱著一隻老舊的公文包,雖然不起眼,但是卻被老人保護得非常嚴實。
不過老人好像並沒有發現自己已經被盯上了,他自顧自地看著窗外,眉頭微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緊接著,他看向更後麵的車廂,看到有三個人站了起來,正在朝著前麵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