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襄張了張嘴,旋即反應了過來,立刻問道:“老人家,您……應該知道您現在的狀態吧?”
“當然知道。”老人點了點頭,將門把手上的鎖鏈儘數摘下來,“我當年啊……也是為了救她才死的。”
陸襄皺起眉頭,他本能地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於是他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她走了,村子裡麵的人找不到她,所以他們將怒氣撒在了我的身上。”
老人將玻璃門緩緩推開,然後轉過身來麵對著陸襄。
他仰著頭,那雙陰暗的眸子已經滿是淚水。
“是他們活活打死的我。”
陸襄捏緊了拳頭。
“如果我能找到證據,我會還你們一個公道的。”
丟下這句話,陸襄直接越過了老人,走出了旅館,朝著女人墜落的地方走去。
老人愣了一下,卻在陸襄身後低聲說了一句:“可是……那麼多人,談何容易?”
陸襄沒再管老人的話,不管老人說什麼,今天晚上的事情他都要去做。
他走到女人屍體的前麵,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枚掉落在女人身邊的耳環。
女人身上的白色連衣裙已經完全被鮮血浸染。
或許八年前這件衣服還沒有像這樣完全變成鮮紅色,但是在這八年的時間裡,女人不知道從四樓墜下過多少次。
也是這樣,白色連衣裙最後的一片白色也被鮮血覆蓋。
隻有那隻耳環,永遠地掉落在地上,在路燈的照耀下閃爍著光芒。
“我來了,或許我能夠終結八年來你所有的恨意。”
陸襄在女人的身側蹲下身子,伸手準備撿起那隻耳環。
但是當他的手指距離耳環還有幾厘米的時候,他突然停住了手。
他看向女人的後腦勺,想象著女人墜落時的驚愕與害怕。
“但是我還是有很多事情沒有搞清楚,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將那些事情全部告訴我。
“我能看到你的記憶,如果你允許的話。”
說完,陸襄伸手撿起了那隻耳環。
就如同之前預想的那樣,他的眼前出現了一道光芒。
他整個人好像立刻身處在了另外一個地方。
不過他記得這個地方,白天的時候他才來過。
這裡是上黎村,時間也不過剛剛天黑。
不過讓陸襄有些意外的是,此時的他並不是以女人為視角的——他就是要一個獨立的漂浮在上黎村村口的視角。
這倒是有些新奇。
不過很快,陸襄就看到一道身影從上黎村裡麵悄悄摸了出來。
是那個女人,她小心翼翼的,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音。走的時候,她還在關注著上黎村的動靜。
在她離開了之後,上黎村裡麵突然熱鬨了起來,家家戶戶都打開了燈,不少健壯的男人走出家裡,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他們的話陸襄也聽得一清二楚。
她跑了。
為了這事,整個村子都驚醒了過來,他們開始搜索村子的每一個地方。
陸襄看到了那個老人,他在砸爛了那家人的窗口之後就被抓住了。
瘦弱的他如同小雞仔一樣被那個健壯的男人提在手中,後者滿臉的怒意,另一隻空閒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頭。
他們審問老人,但是老人卻什麼話都沒有說。
此時那個女人還沒有走遠,他不能暴露她的行蹤。
見著老人不說話,那些人終於動起了拳頭。
那老人年紀不小,如何承受得了這樣的遭遇?
他死了,就像他對陸襄說的那樣,被他們活生生的打死的。
陸襄仿佛一個旁觀者一樣看著這一切,全身上下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起來。
這是一種墜入冰窖深處的感覺。
此時的他也終於理解老爺子所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不知什麼時候,那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身影走到了他的身邊。
她站在他的身邊,輕聲開口說:“現在你知道你即將遇到的是什麼了吧?放下我的耳環,我也可以將你送出去的。”
陸襄搖了搖頭。
“我說了要幫你,就一定會幫你的。”
“上黎村不隻是我,那裡也有人死的。”
“我說過了,我不怕。”
女人看著麵前的年輕人,抿了抿嘴。
這樣看了許久,她才伸手放在了陸襄的肩膀上,輕聲說道:“謝謝,還有……
“我叫蘇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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