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這個男人……
接近!已經非常接近了!
隻需要那麼短短的一步,這個男人就可以完成了!
她癡癡地看著麵前的臉,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陶醉的神情。
多少年過去了啊……她終於可以再一次見到他了。
自從他在二十多年前出了事故之後,他們兩人就天人兩隔。
“我好想你啊……”她呆呆地望著麵前的男人,伸出手指想要觸碰對方的嘴唇。
隻是那雙空洞無神的雙眼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在她麵前的,也不過是一具不會動彈也不會說話的屍體罷了。
她的手指觸碰到男人的嘴唇,冰涼的觸感傳到了她的手指上,手指上的溫度傳導到了對方的嘴唇上。
眼看著對方的嘴唇好像有些變色,被她的手指觸碰的地方突然就從泛白變得紅潤起來,她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指。
下一刻,她的眉尖倒豎,臉色驟變,聲音變得憤怒了起來。
“不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她揮舞著雙手,突然伸手抓住了麵前這個男人的上半個腦袋,直接扔了出去。
細小的灰色粉塵從腦袋的橫截麵上散落下來,落在了她的手上。
她冷靜了下來,隨手揮了揮,散去了手上的灰色粉塵。
那些粉塵落在她破爛的裙子上麵,與上麵的汙垢融為了一體。
她雙手抱胸,伸出一根手指,點著自己的下巴,看著麵前隻有一張嘴的腦袋,陷入了苦思。
“嗯……看來又得要重新找一個腦袋了……
“鼻子……眼睛……還有他的頭發……
“該去什麼地方找呢?”
正說著,一股“咕嚕嚕”的聲音從她的肚子裡傳了出來。
周圍沒有什麼聲響,便隻有這肚子叫的聲音如同驚雷一般。
“唔……肚子餓了……”
她搖了搖頭,隨手從邊上的汙垢上抓了一把,塞進了自己的嘴裡。
粘稠而腥臭的汙垢並不是什麼好吃的東西,但是這裡也沒有彆的東西,想要在這種地方活下去,她也隻有讓自己變得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
或者說,這麼是多年來的過活,她已經習慣這樣的食物了。
麻木地塞進嘴裡,麻木地咀嚼,然後麻木地咽下肚子。
沒有什麼營養,唯獨是堪堪過活而已。
也不知道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呢?
她也不知道,隻是覺得二十多年過去,直到現在也仍然沒有任何一個滿意的“作品”。
“呼……”
終於將汙垢咽下,她長舒了一口氣。
身體本能所傳來的抗拒終於在汙垢被咽下的一瞬間消失不見,每一次進食都是這樣的感受,即便是二十多年的時間,也沒辦法讓她習慣。
她隨手在身上擦了擦手上殘留的粘稠液體,自言自語地說:“接下來,該從什麼地方去尋找下一個目標呢?
“嗯……要不……試試這個?”
她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一處“高山”上麵,在那裡,就有那麼半個腦袋。
上半個腦袋,從鼻子往上,恰好可以與下半個腦袋融合起來。
雖然那酒紅色的頭發與她的目標並不相合,但現在也隻能這樣湊活著用了。
她將那半個腦袋隨手抓過來,放在自己麵前好好看了看。
這個腦袋……是自己什麼時候帶進來的?
看這個腦袋現在還沒有開始腐化,那麼應當是近半年的時間吧……
思考了好長時間,她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將這上半個腦袋放在了麵前的男人頭上。
她已經不記得這個男人是什麼時候被自己帶進來的了,也不記得這個男人的身體又是丟在了什麼地方。
不過現在這個男人還剩下半個腦袋,應當是不知什麼時候的“作品”的殘次品吧。
果然,這一次還是得要拋棄掉才行。
“你的臉為什麼這麼難拚湊出來啊……”她長歎一聲,看著麵前的男人。
目標是一樣的,所以不管她如何更換這些肢體,這些男人都像是同一個人。
但說是同一個人,卻實際上還是有那麼多的細微的差彆。
可她無法容忍這樣的細微差彆,她想要的是一個與自己丈夫完全一樣的人。
可惜直到現在也沒有做到。
“果然……還是得要分成更細小的部分才能行啊……”
她低聲喃喃,所說的,也是她過去早已經嘗試過的辦法。
就像是樂高玩具一般,她不斷地尋找著自己的目標,不斷地拆卸、組裝,但是現在卻發現,必須得要更加細致地挑選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