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君篾身子不住地顫抖著,耳邊傳來陣陣嘈雜的耳語,腦海裡閃過一道道記憶的畫麵。
或是冷笑,或是低語,或是怒吼,仿佛所有的意誌都在試圖掌握這具軀體的主動權。
恐怖的是,那於真理之焰中亮起的眼睛,足足有三千雙。
這種感覺讓君篾感到崩潰,身子甚至在不住地打滾兒,可那散發出的威壓卻越來越強,甚至將天刻都強壓在鯨背上。
分明沒做什麼,可天刻的刻錄大世界卻不斷崩潰著,刻紋也在分崩離析,這也僅僅是威壓而已。
於這一瞬,他甚至已然聞到了死亡的味道。
可就在這時,整座無憂鄉中彩光一閃,無數光點從無憂鄉中析出,化作光河流淌進君篾的體內。
於那三千雙眼眸後,一雙更為冷冽,威嚴,淡漠的雙眼亮起。
“夠了!”
一聲重喝,那三千雙眼眸刹那間煙消雲散,一切都如夢幻泡影般消散,好似從未發生過一般。
躺在地上的君篾默默睜眼,緩緩起身,就連脖頸上的傷口都逐漸愈合。
他的眼中…唯有平靜。
哪怕躺在地上的天刻,身上亦有光點析出。
他胸中所有的恐懼,畏懼,不滿,憤怒於頃刻間煙消雲散,就連剛剛那一幕都被他忘到腦後。
臉上重新掛起無憂的笑臉,起身恭敬道:“帝君大人,不知此事該如何處置。”
隻見君篾麵無表情,默默道:“既然你想要,便去將之取來便是,記得…做的彆太過。”
“我們…都是那迷途之人,誰都不欠誰的。”
君篾冷笑一聲:“彆對我發號施令,你沒這個資格,怎麼做是我的事,你也管不著!”
“我受夠了!徹底受夠了!如果那隻眼眸是足矣讓我們擺脫現狀,完成體係的鑰匙,那麼…我定會將之握在手中。”
說到這裡,君篾又輕笑一聲:“另一尊無限主宰麼?有意思…”
“我本以為機會已經被我用光了,此生再無搏勝之機,但現在看來,並不是!”
“Oi~彆搞砸了!”
分明是一個人,卻說出了好幾種不同的語氣,音調。
隻見君篾的體內,雲霧之氣瘋狂湧動著,而後逐漸化為黑色,轟鳴之聲響徹,體內甚至有血色雷霆閃過。
下一瞬,隻見血君篾站起,於主體上脫離而出,而君篾的雲霧之軀仍坐在原地。
其一把拎起天刻,直奔無憂鄉而去。
就聽君篾淡淡道:“彆弄丟任何東西!”
血君篾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嗬~是嗎?那…不正是你想要舍棄的嗎?”
君篾默默回身:“不…那恰恰是我無法舍棄的…”
“你比我更清楚。”
血君篾不語,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其離開後,坐忘鯨背之上再度恢複寧靜,君篾不語,再度抽杆垂釣,不知不覺間,淚水便流淌而出,眼中滿是悲傷之色。
然而很快,他的眼神便不再悲傷,而是帶著少年獨有的清澈,純粹,甚至哼起了陣陣歌謠,隨著歌聲搖晃著身子。
無窮儘的源質能量朝他身體注入著,一座嶄新的大世界,再度於體內綻放!
……
雖說無憂鄉已經針對迷途屋展開行動了,但由於整座奈落忘川都處於黑夜,搜索工作沒那麼容易展開。
若是燒界砂,就算是無憂鄉家大業大,也經不起這麼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