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藥王穀醫士著裝都非常像,打扮也相差無幾,戴上口罩,更是不好辨認,但沈盈夏還是一下就找到了顧傾之。
就算隻露出眼睛,顧傾之那雙清澈的小鹿眼,也是十分出眾。眼睛不大,但黑白分明,黑色的瞳仁亮亮的,顯得靈氣逼人。
皺眉的時候,顯得苦惱極了,誰看了都想幫上一把。“吭哧吭哧”跑到顧傾之身邊的沈盈夏對上的就是他皺著眉的表情。
他一句話都沒說,隻是這麼靜靜看她,眉頭越皺越緊。
沈盈夏已經從他臉上解讀出了夠寫四十本話本的心理活動了:這個小女娘,從未乾過粗活,能乾得了照顧病人的雜活嗎?她是不是沒事兒乾來尋樂子的?沒正經學過一天醫術,就敢直接上崗?是誰給了她自信?……
顧傾之不是個會口吐惡言之人,但皺眉這個表情,就很微妙了,約莫是罵得很臟吧?
不然他的那些師弟,怎麼各個麵露苦色,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我很能乾的,學東西也快。”沈盈夏積極推銷著自己。
顧傾之想了很久,實在不知道安排沈盈夏做些什麼合適。
“村長有脫水的症狀!”正在看護的醫女喊了一聲。
錢阿妹趕緊上前檢查。
顧傾之對沈盈夏說:“你先去學兌糖鹽水吧!圓圓也是今兒剛從錢娘子那兒學的,說是比較好上手!”
“好!”沈盈夏點頭,麵色凝重,十分嚴肅。她知道,現在做的事情,攸關性命,不容玩笑。
村長今兒剛發病,他唯一的孫女就覺得不對勁,趕緊喊了鄰居家的青壯將爺爺放在門板上抬了過來。祠堂早就沒床位了,村長看醫士們都忙得團團轉,不想給他們增加負擔,一直不吭聲。
“暈厥了,是重度缺水,必須有人一直看著,還得喂糖鹽水!”錢阿妹掀開眼皮,查看了瞳孔情況之後斷言。
“我來!我要怎麼做?”沈盈夏跑得飛快。
“那辛苦你啦!圓圓都知道,你問她便好!”錢阿妹握著沈盈夏的手說。
“嗯!放心!”沈盈夏說完,便找那名叫“圓圓”的醫女學習去了。
生死關頭,哪有那麼多時間聊些有的沒的?
糖鹽水製作方法確實不難:先舀一瓦罐的淨水,然後用小木勺舀五勺糖和一勺鹽,攪拌均勻即可。
圓圓指了指遠處的水缸,沈盈夏立馬點頭表示明白。
製作好糖鹽水後,小口小口喂病人喝就行。萬一病人吐了,要先清理乾淨穢物,再繼續喂乾淨的糖鹽水。
糖和鹽所剩不多,所以眼睛要盯得緊些,一看到對方想吐,就趕緊把瓦罐拿開,儘量不要弄臟配好的糖鹽水。
沈盈夏聽了這些話,信心滿滿。這些活兒也不是很難嘛!配糖鹽水確實很簡單,沈盈夏很快就準備好了一罐。
但真正難的是喂病人喝下這一步。村長暈著呢,這可怎麼喂?她趕忙向圓圓求助。
圓圓席地盤腿而坐,將村長上半身托起,靠在自己身上,然後掰開村長的嘴,一點一點往裡倒:“喂的時候,一定要少量,等完全咽下去,再喂下一口,不然會嗆到。”
沈盈夏感激極了,趕忙坐過去,學著圓圓的樣子給村長喂水。果然,糖鹽水順著喉嚨流了下去。沈盈夏從上麵看,村長凹陷的眼窩青黑一片,其實還挺嚇人的。
瓦罐裝滿了水,非常重。而且沈盈夏要用一隻胳膊扶著村長,防止他倒下,所以隻能用一隻手拿瓦罐,倒水的時候,量其實很難控製。
起初還好,胳膊還有勁兒。喂了半罐之後,拿瓦罐的右手,不僅是胳膊,連手指都覺得乏力。
一不小心,喂水的時候就倒多了,村長劇烈地咳嗽起來。沈盈夏頭回遇到這種情況,直接愣在了當場。圓圓聽見動靜,趕緊過來接手,幫村長拍背順氣,收拾麵前穢物。
沈盈夏一動沒動,錢阿妹擔心地過來拍拍沈盈夏的肩膀:“沒事的,圓圓已經收拾好了。”
沈盈夏一說話,聲音就哽咽了:“……抱歉,我沒做好,手太酸了……抱歉……浪費了糖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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