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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學子們在酒宴上,自然沒有伶人歌姬,倒是有樂師在鼓瑟吹笙。謝琰放下酒盞,他一向不擅長飲酒,也不多飲。尤然和謝瑞大概是之前被訓斥過一頓,也不敢放肆了,在宴席上也是規規矩矩的。
謝琰嘗了一道魚片,的確是鮮美異常,真是讓人大快朵頤。他大約喝了幾杯酒臉上紅彤彤的,帶了酒意,起身對俞知府道“知府大人,學生這詩算不上多好,學生聽聞尤然和謝瑞的詩詞也是十分出彩,不如讓他二人現做一首給大家開開眼如何”柳辰聽了暗自皺眉,給謝琰使眼色,為什麼要讓出風頭的事情讓給這兩個小人
俞知府大為訝異,道“哦,是嗎你的詩就已經十分出彩了,難道還有人比的過你”說完讓尤然和謝瑞二人速速作來,莫非他看走眼了,這二人實在是看不出來哪裡有才華。
謝瑞還好,起身作了一首小詩,雖不十分精致,但也算合格。隻是俞知府聽了卻不滿意,聽謝琰的話以為是一位才子呢,原來隻是平平。謝瑞作完,尤然在那裡麵露惶色,手足俱亂,連桌上的酒都被打翻在桌子上。
俞知府見他在那裡拖延,不悅道“本官命你作詩,為何還不作”謝瑞見尤然站起來還是慌張不已,他還不知道尤然的水平嗎心裡不由發急,嘴裡悄悄遞了兩句給他,可是有樂色盈室,哪裡能聽得見
尤然看著俞知府不怒自威的臉色,腿都嚇軟了,若是知府知道他並不是真材實料考過府試的,不光是他要遭,而且連帶他的姐夫傅正賀估計也會被牽連。
尤然隻好捂著腦袋,裝自己有病,故作了一股病態,搖搖晃晃道“回大人,學生前幾日考完府試就一直身體不好,醫郎說學生是感染了風寒,所以一時沒有詩興,還望大人海涵。”謝琰看他嘴裡咳嗽著,暗道這位不說文采怎麼樣,戲倒是不錯,若是放到前世也是影帝一枚啊。
俞知府見他借病推脫,被掃了雅興十分不爽,不過人家有病他也不能強求,便道“你身子不好,也就算了,坐下罷。”他作不出來,自有人作的出來,為了逢迎俞
知府,其餘的士子是百般用心啊,若是讓大人能有一點印象也不錯啊。
尤然和謝瑞驚魂未定的傻傻坐在席上,謝琰和柳晉對著互敬了一杯酒飲下去了。尤然看著謝琰誌得意滿、挑釁的眼神哪裡不知道剛剛是謝琰給他挖的坑啊,尤然反應過來惡狠狠的瞪著謝琰。好啊,好小子竟敢收拾他看來是不把他放在眼裡啊
俞知府是樂得在一旁聽著一堆士子對他歌功頌德,笑嗬嗬的飲著酒。謝琰也不是傻的,背後感覺到尤然的陰惻惻的眼神,他也知道尤然這人做事狠辣,仗著自己有後台就敢無法無天。俗話說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他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他已經得罪了尤然哪有後路能走
謝琰手執酒壺走到了尤然跟前,尤然防範的眼神看著他。謝琰瀟灑一笑,從壺裡倒了一杯酒,道“尤世叔,世侄呢,剛剛多有得罪世叔,還望世叔饒恕。世侄之前的好友孫皓也是不懂規矩,得罪了世叔,希望世叔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們這些小輩計較。”
柳晉和柳辰在席上看了不免皺眉,柳晉也奇怪為什麼謝琰會這樣做,柳辰更是氣憤不已,還罔他把謝琰當兄弟,竟然對一個仇人奴顏卑膝隻好暗自喝著悶酒。
尤然輕蔑的看著謝琰,對那壺酒努了努嘴,道“世侄啊,要世叔原諒你們不是不能夠,你啊,隻要將這壺酒滿滿的飲了,今兒我們這齟齬就一筆勾銷”
謝琰為難的道“世叔,這恐怕不行吧。,你應當知道世侄我的酒量很淺,若是真的喝了隻怕要出大事,何況知府大人還在,你也不想看世侄我出醜吧”
尤然倒是很想看謝琰出醜,不過若是知府知道了他強逼著謝琰喝酒隻怕自己又讓俞知府不悅了。他默默的看著高台上的俞知府,害怕的咽了口口水,他可不想再被他訓斥了。
尤然妥協道“那你就罰三杯酒好了。”謝琰一聽,十分好爽的滿飲了三杯。
謝琰飲完酒正要走時,回頭大聲問了一句尤然“尤世叔,你覺得府試裡介甫先生做的詩如何啊”
尤然大笑,裝腔作勢道“介甫先生的詩詞自然是極好的,府試上我看了
試卷就是大呼過癮啊,十分的婉約有情啊”聽他說完,謝琰得意的勾了嘴角,笑容滿麵回了自己的座位。
他笑的出來,彆人可笑不出來,謝瑞坐在尤然對麵臉色頓時變了。這府試根本就沒有介甫先生做的詩詞啊其餘士子也聽見了,在一旁一邊瞅著尤然一邊竊竊私語。
俞知府心裡滿滿都是懷疑,心裡一跳,目光一縮,問尤然“尤然,你剛剛說什麼”
尤然愣愣的站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說的有什麼不對,謝瑞猛給他使著眼色,他自然也明白了幾分,大概是他說的哪裡有錯。
尤然便模模糊糊道“回知府大人,學生沒說什麼啊,就是分享了府試一些心得而已。”俞知府冷笑了一聲,他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柳辰這時出來道“知府大人,學生也曾聽聞過尤然此人,平時最愛貪花好色,不學無術,隻是不知道為何連連過了縣試和府試,我們也是暗自奇怪呢。前幾日他一個白身竟然將江左三大才子之一的孫皓孫兄打折了腿,關在了縣衙牢房裡,試問他一個白身有什麼資格將一介舉人關在牢房裡並打傷”
尤然被揭了老底,勃然變色道“你血口噴人。”
又惶恐不安對俞知府回道“知府大人,此人胡言亂語,學生從未做過此事,還請知府大人明察啊”
俞知府見場麵混亂,將手上的玉杯當做驚堂案拍了起來,酒頓時撒了出來。如今他也猜到了這個尤然隻怕是作弊才能考過府試的,本朝對於科舉作弊一向懲罰嚴格,他若是一人知道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因為他治下出了這種事,他還是主考官,也是有責任的,最好是當沒看見。
隻是如今眾目睽睽之下,尤然過了府試卻不記得考了什麼誰都知道他有問題,若是他不追究,這些士子定會去傳揚,他總不能明說讓他們彆亂傳吧。事到如今,隻有好生處置了這人才能挽救他的名聲,至於尤然的後台傅知縣,也不是一黨的,也不需要顧忌。
俞知府心裡一狠,心思一定,對尤然問道“尤然啊,本官看你好似對於府試上考卷不太熟悉啊你好生道來,你到底是因為病腦子不
清醒還是你作弊”
尤然當然不會說出自己作弊了,跪在高台下,道“回大人,大人明鑒啊,有的人嫉妒學生的才華才來汙蔑學生,學生的姐夫可是傅縣令,日日收到他的教誨,學識受他點撥,考過府試,也不是什麼難事吧”謝琰聽他話裡有話,隻怕是對俞知府說他姐夫可是傅縣令,同朝為官,還是應當官官相護的好。
俞知府卻十分不喜歡彆人脅迫他,道“你說的很有道理,隻是你剛剛說的那句話實在是蹊蹺無比,在場所有士子都聽見了。若是今日罷了,隻怕會汙了你的雅名,連帶你姐夫傅正賀也會被牽連。不如你今日自證一下吧,府試裡第一篇八股文,你將你做的文章大概背出來吧,本官府衙裡還留著你們的試卷呢。”說完就吩咐師爺去拿。
尤然當然沒那個才華過府試了,科舉一向嚴格,他哪裡會寫八股詩詞啊,隻能找槍手替他代考。他裝作自己排隊去了府試,其實沒進去,毓州府有個槍手大佬溫琛,以前犯過事情不能考科舉,以前幫了十幾人過了縣試府試,有時甚至代考鄉試,隻是要價十分高,尤然隻有想這個法子才能過府試。
俞知府讓他背誦出自己的文章,他哪裡背的出來啊。尤然嘭的摔倒在地上,似乎是暈過去了。俞知府冷冷的看著,對身旁的師爺道“去請府裡的大夫來。”謝琰和柳晉樂的在一旁看戲,其餘的士子也沒了心思繼續飲酒作樂了。謝瑞暗自著急,扯了尤然的書童去報信,他不知道的是那書童出來飯廳就被俞知府的親信攔住了,拉去了耳房待著。
小廝們抬了尤然放在軟椅上,謝琰也是佩服尤然,愣是沒有露出一點神色來,真是好演技。大夫來了,診治了一番,直道是沒什麼大事,隻是有點腎虛。說起腎虛,在場所有人都莫名的看著尤然,看不出來啊。
俞知府也看透了尤然的把戲,讓人潑了一盆冷水在尤然身上,尤然依舊裝著不醒。
俞知府道“尤然,你此時不醒來,等下一次你醒來恐怕就不是飯廳了,而是牢房了,你科舉作弊你以為你裝著不醒逃避責任本官查不出來來人,將
尤然帶下去,讓人給本官嚴查作弊一事。當時誰給他做的保,誰讓他搜檢的他給本官一一的查”
在場士子們看了,都是十分激動,一個士子道“知府大人真是明察秋毫啊,這尤然作弊一事萬不可縱容,不然歪風邪氣一漲,那咱們毓州府的名氣不是毀於一旦嗎”他們以後就是代表毓州府的名聲,毓州府名聲有壞,那他們也蒙羞。這樣一聽,大家都是群情激昂,畢竟涉及了自己的利益。
俞知府道“那是自然,科舉是咱們讀書人走上仕途的方式,若是尤然真的作弊了,那麼一定要重重懲罰才是。”謝琰聽到這也隱約知道這位知府恐怕是不會保尤然的,看來他這兵行險招還是對的。
柳辰這才知道謝琰的良苦用心,來到謝琰席前道歉,自罰了三杯。,,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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