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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放榜這些日子,柳晉和何贇就住在他家,也兩下方便。他們這幾日當然也不是日日聚會,前幾日他們幾人還回了鹿鼎書院見了院長。
傅清遠是博學鴻儒,皓首窮經這麼多年對科舉之事已經有不少了解了。他鬢邊微白,目光如炬,道“你三人來找老朽是為了會試吧”
謝琰和傅清遠更為熟悉,話裡帶了親切,道“院長,會試考題想必你也看過拉吧院長覺得今年如何”
傅清遠起身,站到他三人麵前,道“老朽已經看過了,今年的考題雖比不上文宗時庚辰科那般難,但也是難度不小,比起往年難度加大了不少,估計今年中貢士的人不多,可能也就一百到二百之間的人數。”
柳晉和何贇對視一眼,有些擔憂。謝琰建議道“院長,我們來之前在家裡大致將考試時的卷子默寫了出來,雖不一樣,但也差不多,院長可要看看”
傅清遠點點頭,道“也好,你們把卷子拿出來給老朽看看”謝琰幾人聞言立馬拿了出來,傅清遠細細看了大半天。
傅清遠飲了一口熱茶,抬頭對謝琰三人道“你們放心吧,你三人應該都能中。謝琰的文章筆酣墨飽,不蔓不枝,更是見解不俗,若是運氣好,可能會中一甲前三,若是不好,十幾名也是有的;至於柳晉嘛,文風清和淳樸,那些翰林院的老翰林最喜歡這樣的文風,前十是有很大希望的。”
傅清遠停頓了一會兒,看向何贇,道“你嘛,你這次發揮不如往常交上來的試卷啊,雖切中要害,筆力雄健,但是名次不會太高。”何贇聞言麵色難看,若是中了同進士那不是要人命嗎早知道還是該等三年再下場的。
謝琰心裡也很是忐忑,這次他必須要中一甲頭名不然怎麼能對的起他這麼多年的努力拿什麼娶儀瓏
慶和元年,三月二十九日正是放榜的日子,讓一眾等的焦灼不安、忐忑緊張的舉子塵埃落定的日子終於到了。開年穆帝因各地獻上了祥瑞之物,便又改了年號,為慶和。
貢院前,眾位士子顧忌姿態自然不在,但是卻排了小廝等人候著
。貢院街前更是擠的擁擠不堪,周圍的小販便借機來這擺攤子,便使得街道更擠了。
謝琰躺在床上正睡的正香,忽地屋子亮堂起來,刺眼的陽光照在謝琰臉上。謝琰揉了眼角,起身一看正是王秀娘站在他床前。
謝琰打了個哈欠,慵懶的樣子,問道“母親,怎麼了”
王秀娘責怪的看著謝琰,道“琰兒,今日可是放榜的日子,你還在這裡安睡”
謝琰摟著被子,半睜著眼,看了天色,道“這時間應該到了放榜的時辰了吧娘,你彆急,我早就讓韓五前去看榜了。”
王秀娘有些不安,不停的踱來踱去,雙手合十道“佛祖保佑,保佑琰兒今科中貢士啊。”謝琰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沒說話。
謝琰起床洗漱一番後,便和柳晉、何贇、黎洵等人坐車去貢院前等著了。沿路不僅有梨花潔白如雪,更有杏花點點,燦若明霞,盛賽胭脂。金榜也稱杏榜,柳晉幾人為個好兆頭特地讓人摘了來簪到發中。
謝琰看了這些簪花男子,麵色怪異,他雖知道大燕男子簪花是常態,但是還是受不了。柳晉幾人都生的不錯,清秀端正,倒真是花美男了。侍墨將杏花遞給謝琰,謝琰還是把這花放在腰帶裡的香囊中。
到了貢院門口,謝琰看著許多小廝在貢院前等著,韓五也在其中。一旁有賣餛飩的小攤販,他肩上搭著褡褳,笑著上前問道“幾位公子可是來等放榜的現在時間尚早,不如在這吃碗餛飩吧”
謝琰幾人也正好沒吃早飯,便撩起袍子坐下了。沒等多久,小二就上了三碗鮮香味美的素湯餛飩,潔白可愛,香氣撲鼻,上麵撒了綠色的蔥花。謝琰味重,加了幾勺紅辣椒才罷。
秦舒林手裡拿著一把灑金梅花扇麵扇子,輕袍緩帶,走了過來,問道“誒呦,沒想到今日竟然能見到謝兄,謝兄這是按捺不住來等榜了”他自是得意,這些同考官裡剛好有一位曾經是安陽公主的門客,他還怕什麼
謝琰放下餛飩碗裡的湯匙,似笑非笑的看著秦舒林,道“秦兄不也是如此嘛聽聞秦兄之前在會試開始前去嚴翰林家
裡拜訪過,如何啊”秦舒林頭上也簪了一朵嬌嫩如春的杏花,但是他樣貌偏粗獷,實在是惹人發笑。遠不及柳晉等人看著賞心悅目,翩翩儒雅。
謝琰說的聲音不算小,周圍一些士子聽了不免竊竊私語起來。嚴翰林雖不是總裁也不是副總裁,但也是同考官之一,他居然在會試前去拜訪,說不定裡麵會有些不能告人的秘密呢。這樣一來,這些舉子看秦舒林眼光就有些曖昧了。
秦舒林收起折扇,他也感覺到了彆人眼光的不同,氣急敗壞的質問謝琰道“謝琰你不要亂說我之前去嚴翰林家裡是因為我和嚴大人的次子交好,他便邀了我去觀畫而已。再說了,那個時候會試考官名單還沒出來呢,你不要亂汙蔑人”
唐伯虎的例子秦舒林可是知道的,當年唐伯虎中解元那可謂是風光得意啊,可是他生性放蕩不羈,因被人所嫉,惹了不少士子。故而有人宣傳出流言,說他賄賂考官,因此被剝奪解元資格,後來潦倒一生。秦舒林可不想成為第二個唐伯虎,毀了自己的前途。
謝琰麵色揶揄的看著秦舒林,道“是嗎可是怎麼我聽人說秦兄可是帶了好些禮物上門的呢何況秦兄的母親可是安陽公主的乳娘,嚴大人又曾是安陽公主的門客,知曉名單不是什麼難事吧”這下,周圍的士子看著秦舒林的目光更加鄙視了。讀書人最講出身清高了,可以是出身農家,但是若是為奴那不免讓人看不起。
秦舒林警告的看著謝琰,對周圍士子解釋道“各位兄台不要聽謝琰胡言亂語,在下乳娘雖曾為安陽公主如乳娘,但是已經不是奴籍了。而且,嚴大人為人清正,我身為讀書人隻有仰慕才華的,怎麼可能有辱斯文,行賄賂之事呢要知道本朝對科場作弊處罰尤為嚴重,我怎麼可能明知故犯呢”
秦舒林雖然解釋了,但是士子們依舊是將信將疑的。這時候,貢院門大開,有兵士敲鑼出來,大聲吼道“放榜了,今科金榜出來了”
這下,眾人也不看熱鬨了,嗡的一下全圍到貢院前的放布告下。一時間,你推我,我擠你,哪有平日裡的清高模樣,
一個兩個全成了凡夫俗子,生怕自己擠不進去。
秦舒林臉色青白,狠狠的看著謝琰,道“謝琰,就算你這次才華再怎麼出眾,但是也彆想奪得一甲,孔躍和三家世家子弟會輸給你”
謝琰起身,付錢給小販,對秦舒林瀟灑一笑,道“不費秦兄勞心,秦兄還是想想怎麼洗脫自己身上的汙名吧對了,如果你隻想著世家子弟不可超越的話,這輩子心氣也就這樣了燕雀安知鴻鵠之誌”
貢院前不遠處,孔躍、鄭旭安、程擢、白令元兄弟幾人站在一起,互相打量起來,他們心知肚明,這次的會元不出意外隻會在他們幾人之中。幾人眼裡看著都有不少的忌憚,氣氛莫名他們都是為了這次會元爭奪,眼前這幾人就是勁敵,才是真正的對手。他們自負身份,自然不會去擠著看榜,都在外等著。
孔躍看不慣程擢很久了,真當自己天下第一了便問道“程兄賢弟我觀你麵色如常,毫不緊張,難道是胸有成竹。”
程擢看了幾人,雙手負在身後,麵上自有傲氣,道“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我等士子自當有這樣的氣魄,賢弟你還是多修養幾年吧”
孔躍一笑,掩住了眼底的不屑,道“程兄說的是啊,我等自愧不如,比不上程兄穩重。”嗬嗬,他也挺佩服程擢的,麵對著他們這些人還敢放肆就算此次他們這次中不了會元,但是中進士是肯定的,以後同朝為官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敵人
鄭旭安、柳信和白氏兄弟幾人都是世家子弟,他們也樂得看這些寒門庶人爭鬥。柳信打量著白令致,暗道這白家宗子看著氣度翩然,很是和煦,可惜居然之前鄉試輸給了謝琰這等寒門。
這時,有個頭發花白的老舉子興奮的喊道“我中了,我中了”臉色漲的通紅,一個呼吸沒上來暈倒了。
兵士們一看,搖搖頭,上前摸了鼻下,道“這老爺子身體也太差了,還好沒過去。”
一個領頭的兵士,道“這有什麼哪次放榜不出這樣的事”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這是天下所有士子的夢想,承載著他們以及家族無數的期盼,偏偏他們還甘之如飴。
除了看榜的,兵士們也在不遠處念榜,大聲唱道“捷報檀州府信城縣邱如鬆,高中今科會試第一百一十名貢士,賜殿試麵聖資格”,,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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