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宮中的折子再次遞進候府。
方許鼻音濃重,泫然欲泣,“事到如今,隻有你還記得與侯爺之間的情誼,除你之外,我再也尋不到旁人能救我們孤兒寡母了!”
“怕什麼?”方許輕抿一口溫茶,“貪心不足蛇吞象,數年的蟄伏早就讓他難耐萬分,魚兒餓了這麼久,怎會不咬這送上門的鉤?”
方許悠悠掏出帕子,裝模作樣的拭了拭眼角,哽咽道,“你忠勇半生,侯爺在天有靈,也會保佑你升官發財,生活和睦的!”
方許抬起茶盞,揶揄的瞟了白及一眼,輕聲道,“到底還是個小丫頭,心思純的很。”
聽到侯爺二字,人高馬大的傅融竟是眼眶一紅,像是強忍著酸楚,沉聲道,“侯爺於屬下有恩,自無二心!”
蘇子端著一杯溫茶,緩緩放到一旁的桌案上。
“是。”傅融頷首,“家中叔父在朝任職鐵官,手裡有門路,能弄到些好東西。”
方許笑著睨他,輕聲道,“我隻要一個噱頭,屆時,自會有人栽進坑裡來。”
傅融垂下頭,“謹遵夫人命令。”
divcass=”ntentadv”方許托著下頜,幽幽望他,朱唇輕啟,“我記得,你先前是負責軍中兵器的,如今做了個鐵匠,朝中還有親戚幫襯?”
方瀾的話染著恨意,眼底也漫上殺氣,“若遇此機會,他必然會出手!”
“你且坐在那兒,”方許朝著一旁揚了揚下巴,輕聲道,“今日叫你來,是有事與你商議。”
方許吸了吸鼻子,語氣哀怨,“我性子孤傲,近期惹上了些麻煩,侯爺的舊部死得死散得散,雖有幾個尚在京城,卻是先前不受重用的……”
“你去幫我找些鐵礦,融鑄成劍,旋即告知你叔父,就說自遼外引了一批玄鐵來,不鈍不鏽,十分精純。”
“自然可行。”
“放心,你叔父不會攪進這趟渾水的。”方許吹動著浮於麵上的茶葉,輕聲道,“隻是借他的口,將這事傳進那人耳中罷了。”
方瀾緩步走到木椅前坐下,眼底沒有一絲情緒,“我曾派人打探過,那人早就起了二心,如今隻差在兵器上。”
傅融臉色一變,雖低著頭,卻也能瞧見他緊皺的眉頭,“夫人惹了誰?”
“豈有此理!”傅融氣極,大手拍在桌子上,一旁的茶盞跟著搖晃,蕩出了些茶水,“國有律法,怎可仗著自己身份尊貴就當街綁人?”
白及癟了癟嘴,麵露尷尬,“奴婢是怕那人不上當。”
方瀾垂著眉眼,指尖掐進肉裡,低聲道,“敢對你動手,我要他萬劫不複!”
瞧著方許演的真切,身側兩個小丫鬟嘴角抽得厲害。
寒暄了幾句,傅融急著去尋鐵礦,戴好鬥帽,跟著小廝朝偏門去了。
“一位皇親。”方許一手托著腦袋,一手捂著心口,神色凝重,“昨日我被當街擄走,若非宋將軍的女兒正巧在一旁,我怕是要身首異處了。”
“侯爺還在世時,慣愛提起你,常說你做事乾練,為人老實,想來應是極看重你的。”方許不緊不慢的搬出便宜相公,不著痕跡的試探著他。
方許擺擺手,麵露無奈,“罷了,正巧我也想進宮一趟。”
“那敢情好!”林升連忙讓開了門,笑著抬手示意,“候夫人您請。”
方氏姐妹乘著馬車入了宮門,剛走到翊坤宮前,就瞧見不遠處急匆匆的跑來一個小宮女,裙擺上還沾染著未凝固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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