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胳膊老腿的,可是跑不快了?”
劉丞相聞言,眼睛眯了眯,眼底凶光乍現,“你是永誠候府的什麼人?”
“我與永誠候府的關係,為何要知會劉丞相?”連晏眼眸漆黑,笑容淺淺。
劉丞相沉下臉,低聲道,“你收了永誠候府多少好處?我出雙數!”
連晏眼底浮現一絲玩味,向後靠著桌腿,“好處談不上,隻是看不慣劉丞相的行事作風罷了。”
連晏雙手環臂,悠悠笑道,“活人殉葬,劉丞相都一把年紀了,玩的可真花呀。”
劉丞相咬緊後槽牙,眼皮抽動,“我自認開好了條件,你可彆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不愛吃酒。”連晏勾唇,濃眉一挑,拍了拍身下的黑棺,“我這下頭坐著的,可是你最寶貝的兒子,你若來硬的,我便讓你兒身首異處,臨到黃泉路還要滿地找頭!”
“彆!”跟著追來的岑氏聞言,慌忙擺手,“你彆衝動!我們隻是可憐兒子孤身一人,想給他尋個伴兒而已!”
“尋個伴兒?”連晏曬笑,微眯著眼,“丞相夫人可真有本事,竟然能把這觸犯國法的肮臟事說的這般冠冕堂皇。”
神思歸位,連晏下意識攥緊了那方帕子,也跟著羞了臉。
謝晚舟跑到他身前,小口小口喘著氣,麵上卻是說不出的擔憂,“連公子可有受傷?”
這還是頭一次,她奔向他。
“沒有。”連晏笑著搖頭,像個毛頭小子,“你放心,他們傷不了我。”
元諶瞧見這幕,眼神裡閃過一絲莫名。
連晏覺得好笑,腦袋稍稍一偏,吊兒郎當的吐出一句,“去你奶的。”
謝晚舟被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見是謝黎,喃喃喚道,“二…二哥……”
聽到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連晏手一頓,麵色有些不虞。
連晏也跟著點頭,神色不虞,“為何不找我,偏生隻找晚舟妹妹?”
“謝黎。”元諶垂下頭,沉聲道,“這兒有我,你去將謝小姐叫過來,就說我有話要知會她。”
謝晚舟一怔,輕聲道,“這事我並未出力,都是連公子的功勞,我怎麼能強占呢?”
話落,謝晚舟轉身,步子輕快的朝著元諶走去,頭後的步搖隻是輕輕晃動,不再有聲響。
連晏像是被徹底激怒,嘴角輕勾,慢條斯理的挽著袖子,“我今日也給你賞個臉,叫你嘗嘗小爺的拳頭。”
元諶盯著劉丞相,心裡沒由來的升起一團火,低聲道,“來人,將劉丞相夫婦壓下去,待我將此事稟明父皇,再做打算!”
連晏恍然抬頭,正好瞧見謝晚舟逆著光,朝自己跑來。
“是!”
連晏連忙起身,還不忘拍了拍剛坐過棺材的屁股,去去晦氣。
謝黎得了四皇子的令,正盤問著劉丞相,完全沒注意到自家白菜上趕著去找豬了。
謝晚舟嫌少有這般失了分寸的時候,提著裙擺,快步朝屋中跑來,頭後彆著的流蘇隨著步子擺動,劈裡啪啦的作響。
連晏望著她清瘦的背影,趁謝黎不注意,動作飛快的將帕子藏進了衣袖中。
元諶一頓,視線下意識追尋那道影子而去,卻隻能瞧見一抹粉白色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