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寶全跪在地上,身體顫的厲害,聲音也發著抖,“回大人的話…官是……”
“劉寶全!”王永身子癱軟,扶著一側的石桌才能勉強站住腳,望向劉寶全的眼神裡滿是威脅。
“你儘管說。”京兆尹盯著他,話卻是對著某些人說,“若你所言屬實,本官保你。”
劉寶全麵容憔悴,眼底布滿紅血絲,心一橫,揚聲道,“與王永勾結販鹽之人,便是當朝戶部的尉遲侍郎!”
“胡謅!”王永臉色泛白,揚聲吼道,“他是失心瘋了,我絕無……”
“住口。”京兆尹開口打斷他的話,目光落在劉寶全身上,眯了眯眼睛,低聲道,“你說尉遲侍郎同王永勾結,可有證據?”
“回大人,證據自然是有的!”劉寶全連忙點頭,“小人是給王永管賬的,他手裡有黑白雙賬,明帳有出入對不上的,便是都在暗賬上。”
“這便是暗賬,是小人從他藏賬的地方翻出來的!”劉寶全從懷中掏出兩本賬子,雙手呈上,“裡頭有王永所有的走私數目,請大人明察!”
見到那兩本賬子,王永身子徹底軟下去,癱坐在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京兆尹抬手接過,翻開首頁,目光落在收貨一欄上,瞳孔震動,“王永,你竟是與前戰王元棣還有不少聯係!”
王永坐在地上,目光呆滯,愣愣盯著地麵。
事已至此,他無法再狡辯。
京兆尹強壓怒火,合上賬本,低聲道,“這案子與反賊元棣有關,已經不是我與謝黎能管的了,王永,你同尉遲蔚野心滔天,就等著宮中傳召吧!”
王永心如死灰,直勾勾的看著劉寶全,低聲道,“我自認待你不薄,你竟出賣於我……”
話音落地,跪在地上的劉寶全不動聲色的瞥了眼崔氏,旋即跪著上前,聲淚俱下的哭訴道,“王大人,販運私鹽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小人上有老下有小,全家二十幾口人……小的隻想將功贖罪,不求上頭特赦,隻求留一條賤命存活於世啊!”
謝黎雙眉輕抬,視線落在王永臉上,溫聲道,“既然選擇鋌而走險,就該想到會有事情暴露的那一天。”
“鹽運一事落在你頭上,若你不作死,王家必然百年不衰。”
王永合上雙眼,自嘲似的笑笑,“你們這些生下來就含著金湯匙的,一輩子都不會懂我!”
“彆再為你的貪心找借口了。”京兆尹冷哼一聲,沉聲道,“謝黎,咱們走。”
“是。”謝黎側眸看向一旁的郎監市,低聲道,“勞煩郎監市多備些人手,盯緊王家和尉遲府,等候上頭傳召。”
郎監市沉著臉,壓低聲音道,“您放心。”
謝黎點頭,抬腳朝著府外走去,路過王永身邊時,腳步停住,徐徐道,“我母親最是溫良賢淑,若她對你無禮,便是你配不上。”
“你什麼貨色,我母親便是什麼臉色。”謝黎垂眸,目光落在他的頭頂,語氣溫和,話卻像把刀子,直戳人心窩,“上不了台麵的東西,終究會將自己玩死。”
王永依舊低著頭,沉默不語。
官兵散去,劉寶全也趁亂跑了,偌大的宅院,除了幾個家丁,便隻剩下王永和崔氏。
崔氏抱著笙哥兒,緩步從他麵前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