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許跟在她身後,緩步下了馬車,輕聲吩咐道,“就在這歇歇腳吧。”
“是。”丹芸應下,恭恭敬敬道,“咱們眼下在京郊靈山上,以防蛇蟲,奴婢帶了熏香,夫人和瀾夫人收好,貼身存放。”
方許心下滿意,低聲道,“你倒是心細。”
丹芸抿起小嘴,笑容可掬,“奴婢去給夫人拿凳子。”
方許將香囊係在腰上,緩步走在山間,打量著周遭的景色。
隨行的侍衛在一旁搭著簡易的帳子,用來擋風,剩下的人在空地上架鍋,被抓來隨車的廚子清點著從府上帶過來的菜,準備小露一手。
殊不知就在不遠處的山頭上,有一夥人正死死盯著他們。
“當家的,這夥人瞅著就有錢!”男人長得一般,臉上全是麻子,遠遠瞧著方許等人,陰測測開口。
“當家的,麻子哥說的對。”一旁的小孩也幽幽啟聲,冷靜分析道,“誰家臨時站腳又支帳子又架鍋的?隻有那幫臭講究的有錢人才乾得出來!”
“嘿嘿嘿……當家的,我瞧著有兩個女的,身條不錯……”男人踮腳看著,咧嘴笑著,露出一口大黃牙。
被喚作當家的男人眯了眯眸子,低聲道,“叫上寨子裡的弟兄,讓他們都出來,今天有大貨!”
“是!”
話分兩頭
方許走後,永誠候府收到了一封拜帖,上頭赫然寫著國公府。
眾人圍在前廳,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宋徽歆將拜帖拍在桌上,臉上怒意明顯,“這是怎麼回事?”
葉鳴麵色鐵青,沉聲道,“小的分明都藏好了,怎會這麼快就來……”
“大家都先彆急。”柳梵音將懷中的謝吟吟遞給一旁的張婆子,低聲道,“齊國公上門,未必就是來挑刺的……”
“他還能來做什麼?”宋徽歆皺起眉頭,低聲道,“要不然,我一劍劈了他!”
“世子妃您冷靜啊!”蘇子嚇白了臉,急忙開口阻攔道,“事情還沒到這麼嚴重的地步!”
夫人果然料事如神,將兩位少夫人的習性都摸得透透的!
“那怎麼辦?”宋徽歆凝眉,語氣不耐,“他就是誠心來尋麻煩的!與其同他周旋,還不如一劍封喉來的痛快。”
柳梵音聽的眼皮直跳,抬手握住她的細腕,小聲道,“你沉穩一些,且不說咱們一家是忠候遺孀,單憑二弟在朝為官,齊國公就不敢在麵上對咱們怎麼樣,你又何必同他對上?”
宋徽歆嘟起粉唇,悻悻閉上了嘴。
眾人躊躇不安之際,門被推開,元婆婆攥著一手葵花子,懶洋洋走進屋內,伴隨著嗑瓜子的卡茲卡茲聲,緩緩在上首落了座。
元婆婆環視一圈,揚聲道,“都垮著張臉做甚?”
“老夫人,您怎得過來了?”蘇子一臉茫然,小聲問道。
許是蘇子的一聲老婦人取悅了她,麵上染起一絲笑意,“乖乖走了,這家自然是要老身幫她看的。”
“說吧。”元婆婆打量著下首的眾人,揚聲道,“什麼事難住了你們?”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該從何說起。
宋徽歆沒那麼多顧忌,抄起一旁的拜帖,“母親與齊國公有些衝突,如今他趁著母親離府,下了帖子,我們不知該不該將人放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