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是不想管此事嗎?”蘇子攙扶著她,一臉不解,歪頭看著方許,暗自覺得吃力,她越來越跟不上夫人的頭緒了。
“這是孩子們的私事,我本不應該管。”方許將手搭在她的胳膊上,淡淡道,“可這九公主還有些用處,不能交惡。”
“況且……”方許嘴角輕勾,眼神柔和了些,“九公主是嬌蠻了些,性子不討喜罷了,心腸卻是個好的,又鐵了心與候府往來。”
“我還挺想瞧瞧她若是知曉了自己親爹做的混賬事後,會有什麼動作。”
靜園
宋徽歆獨自在屋中,碧落被她打發出去,屋裡的火盆早已熄滅,隻剩刺骨的寒。
宋徽歆坐在桌旁,望著麵前的奏折失神,眼睛酸澀得很,卻再也掉不下一滴眼淚。
元宓捂著屁股,鬼鬼祟祟的來到靜園,正巧是未時,院子裡的下人少得可憐,元宓趁他們不備,快步跑到了屋後,躲在窗子下。
“徽歆,我可以進來嗎?”
門外傳來方許的聲音,宋徽歆瞳孔轉了轉,像個提線木偶似的起身,打開了房門。
門一打開,方許沒忍住打了個激靈,眉頭當即皺起,“屋子裡比外頭都冷,碧落呢?怎麼沒點著火盆?”
宋徽歆低下頭,小聲應了句,“沒事的母親,兒媳不冷。”
方許瞧著她的模樣,於心不忍,慢步走到她身邊,輕聲道,“徽歆,母親無意勸你,但你今日牽連九公主,著實有些衝動了。”
聽到九公主三個字,元宓小耳朵一動,更靠窗子了些。
她倒要聽聽,宋徽歆這廝究竟是因為什麼牽連自己的!
方許將宋徽歆摟進懷裡,拍著她的肩膀,不疾不徐道,“若是那刀刺中她,我們怕是收不了場了。”
宋徽歆垂著頭,神色晦暗不明,沉默不語。
“而且……你當真將九公主也恨上了?”方許語氣柔和,聽不出半分責怪的意思,“若是真傷了她,你的心裡怕是也不好受吧。”
聞言,宋徽歆的神情鬆動了幾分,縮在方許懷裡,小聲哭訴,“母親,我沒想傷她……隻是不願再見到她了。”
“我也不想牽連於她,可她是我殺父仇人的女兒,身上流著他的血,我……我如何還能與她一起相處?”
方許將身上的大氅脫下,將她摟在懷裡,低聲哄道,“母親知道徽歆難做,宋將軍慘死,不是宋家的錯,皇帝殘害忠良,也並非是九公主的過失。”
“給你些時間,會走出來的。”
方許說著,餘光掃向不遠處,落在敞開的窗子上。
窗外,元宓腦袋裡一片空白,死死捂住嘴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
眼淚無聲滑落,她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向來尊敬愛戴的父皇竟是如此心狠手辣的小人。
可事實就擺在她麵前,由不得她懷疑。
元宓久居深宮,卻也知曉大燕能有今日的安穩日子,全然是托了武將的福。
若不是他們浴血奮戰,以命換天下太平,何來國泰民安?
可如今,父皇竟是下手殺了忠心耿耿的宋將軍。
心口痛得厲害,涼意遍布全身,元宓形容不出這種感覺,隻覺得心底有什麼重要的東西碎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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