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柳傳誌神色認真,汝南王轉動手上的玉扳指,淡淡問了句,“那可是你親生的女兒,你也舍得?”
柳傳誌跳開了視線,麵上掩不住的心虛,低聲道,“小女也是願意嫁給世子的……”
汝南王低頭冷笑,懶懶靠在身後的軟枕上,沉聲道,“罷了,既你來求,本王便去見識見識這位永誠候夫人。”
柳傳誌身子埋得更低,語氣裡染上幾分喜悅,“多謝王爺!”
汝南王睨他一眼,抬手換來身旁的管事,低聲吩咐道,“差幾個人過去,同那寡婦講講規矩。”
“是。”
話分兩頭
白及快步踏進院子,臉上掛著笑,“夫人,奴婢回來了。”
方許坐在案上,素手撥弄著爐子裡的香灰,聞言頭也沒抬,輕聲應道,“這麼開心,遇到何事了?”
白及興衝衝走到桌前,大大咧咧的給自己倒了杯茶,仰頭喝下,才笑著回道,“夫人叫奴婢查探彭氏,眼下已經有眉目了。”
方許待兩個丫鬟親厚,自然默許她們這些小舉動。
方許蓋上爐頂,眼底閃過幾分笑意,輕聲問道,“查出什麼了?”
白及站在她身旁,從懷中掏出了一本小冊子,翻了十幾頁,小聲念道,“不出夫人所料,這彭氏還真不是個老實的。”
“奴婢派出去的線人在吳家村砸了不少錢,終於撬開了那幫人的嘴。”
“據他們所說,彭繡瑩是後去村子裡的,在來前就有了身孕,誕下一個男嬰,按時間算,隻比大少夫人小上個四歲。”
聞言,方許的手頓在半空中,有些詫異的看向白及,“隻小了四歲?”
“是。”白及重重點頭,似是怕人聽見,壓低了聲音道,“彭繡瑩一人領著兒子,過的艱難,後又找了個男人,是村子裡的屠戶,姓範,單名一個龍字。”
“範龍不在意彭氏臟了身子,娶她為妻,二人搭夥過了幾年日子,這期間彭氏又懷了身子,隻可惜沒保住,聽村子裡的人說是個已經成了形的女嬰。”
“後來不知怎的,彭繡瑩突然鬨了一出休夫,帶著兒子離去,給村子裡的人扔了一大銀子,算作封口費,隻說是尋到了家中親人,旁的沒有再提及。”
白及合上小冊子,一臉嚴肅,“村裡人見彭氏出手如此闊綽,便猜測她不是尋常人家的女眷,許是怕攤上事,紛紛拿了銀子,不敢透露她的消息。”
方許掃了眼她手中的小冊子,笑著打趣道,“你這本子倒挺有意思。”
白及咧嘴笑笑,將冊子收進袖口,輕聲道,“這上頭都是夫人點名要查的,奴婢都一一記下了,日後若是裡麵的誰惹夫人不快,奴婢便能第一時間捏住他的把柄。”
好家夥,這與死亡筆記有什麼區彆?
偏生小姑娘心思率真,一本正經的仰起小臉道,“待到本子上的人都死絕了,夫人身邊也就安生了。”
方許搖頭失笑,幽幽道,“見慣了活菩薩,倒是頭一次見活閻王。”
白及抿了抿粉唇,羞赧一笑。
方許正了神色,手搭在桌上,慢條斯理道,“如此看來,彭氏的孩子多半是柳傳誌的。”
白及忙不迭點頭,小聲道,“奴婢也是這麼認為。”
方許沉默片刻,心中有了主意,“去將那個屠戶尋來,旁的不必多說,隻告訴他彭氏人在京城,同家財萬貫的親人生活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