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官皺著眉說:“換路標方向的那兩個學員已經被押走了!我們懷疑她們和陳六是一夥兒的!”
“學員?”秀秀心裡有一種很不詳的感覺劃過,問:“叫什麼名字?”
女警官說:“不知道!我搭檔去處理的!本來是我們倆人跟蹤保護你,怕出任務人太多了暴露行動,誰知道那倆人把路標一換,成兩個方向了!”
“那麻子對這山裡地形特彆熟,忽隱忽現的,我們得保證兩個方向都安全,就隻好分頭行動!要不是我們商量了幾句耽誤了時間,我準能貼你身邊保護你,還能讓你受傷?”
女警這話令秀秀有點羞愧,要是她早知道自己是誘餌,肯定會把自己保護好,不給警察添亂,這麼一想,她心裡更氣了!
女警也在氣頭上,本來好好的行動,因為這變故,讓充當線人的群眾受了傷,算是她沒完美完成任務,所以她氣憤地說:
“換路標那倆學員不管因為什麼原因,性質都很惡劣,嚴重影響這次行動,回去我就打報告!”
下了山,派出所留了一輛汽車把秀秀送到了山腳下的衛生院,進行了緊急處理的時候,醫生的判斷果然如女警所說,再深點傷到腳筋就變成瘸子了。
縫好針後,大夫囑咐秀秀不能亂動,免得以後烙下根影響走路的順暢。
崔靈芝肩膀上的傷也被處理好了,索性靈芝傷的情況不嚴重,不影響行動。
女警安置好她倆之後
急著回所裡複命,就先走了,靈芝跑前跑後給倆人打了水弄了飯,明明是被牽連的,還受了傷,可靈芝一點都不怪秀秀,還一直安慰她。
秀秀可喜歡靈芝這個小姑娘,覺得她並不膽小怯懦,在很多地方反倒比大人大氣通達,不愧為大軍官的後代。
倆人休息的時候,秀秀便把自己的身世,以及和陳六麻子之間的恩怨,一五一十講給靈芝聽,說到最後,真心道歉道:“對不起啊靈芝!因為我的事連累你受傷了!”
“彆這麼說!我一點都不怕!”崔靈芝現在看著秀秀的眼神,富含同情和憐憫。
有時候靈芝覺得自己隱忍得太可憐了,可聽了秀秀的過往,她才覺得自己有父母疼愛嗬護,才是真正幸運的那個。
“我爸當年差點退伍回來當警察,他說了,人分為好多種,有的天生仁善,有的生來就邪惡!”崔靈芝皺著率真的眉眼說:
“那些天生邪惡的人,就是他們想方設法都要抓住的人,隻有把這種人處置了,人們的生活才能安定!”
靈芝的話讓她父親的形象高大而威嚴地矗立在秀秀心中了。
靈芝說:“你被這麼邪惡的人惦記著才是最危險的,幸好警察一直跟著保護你,現在好了,那個壞蛋被緝拿歸案,你以後就再也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危了!”
是的,靈芝說得對,秀秀一想到陳六麻子被押走時看向自己的那奸邪的眼神,就覺得不安,
假如他沒被緝拿,將會在秀秀以後的生活中成為一顆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
經過崔靈芝的勸解,秀秀覺得心裡踏實多了,兩次被陳六麻子傷害,雖然回想起來還很恐懼,但一想到現在他已經被警察緝拿歸案,秀秀就覺得不再那麼恐懼不安了。
但對於今天的事情,秀秀暗地裡還是很生氣,生氣張建成把她當成誘餌來抓捕陳六,把她置於險境也就算了,竟然提前一點消息都不透露。
虧得她還每天都在感激他幫自己報了這個函授班,這不是被人賣了還替人點錢嗎?秀秀一想到這裡,就氣得看什麼都不順眼。
天色暗下來的時候,最讓她看不順眼的張建成和趙曉生兩個人趕過來了,趙曉生一進門就走到秀秀的病床邊說:“秀秀!讓哥看看你這腳!”
“離我遠點!”秀秀朝床的另一邊麵挪了挪,她瞪著兩個男人,怒氣衝衝地問:“你們倆是合起夥來把我當誘餌放到這的嗎?”
她覺得趙曉生肯定知情。
趙曉生果然臉色變了變,撓了撓頭,看了一眼沉默的張建成,對秀秀說:“你聽哥給你解釋啊……”
秀秀氣得直攥拳頭:“有什麼好解釋的!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一聲?提前告訴我一聲有那麼難嗎?讓我有個心理準備保護好自己不成嗎?”
趙曉生見秀秀這麼生氣,急得有點組織不好語言了,急著說:“你沒做過線人,你不知道…
…”
“哥……”張建成在他身後低聲打斷,說:“你在外麵等我一會兒!”
趙曉生把視線在張建成和秀秀兩人間來回看了看,點頭說:“成吧!你自己解釋!你跟我妹好好解釋!”
說著,他招呼坐在病床邊的崔靈芝:“小妹妹!哥帶你吃好吃的去!”
崔靈芝有三個哥哥,自從出去當兵之後都回來的很少,偶爾回來一次,都會對她說“哥帶你吃好吃的去!”然後就會帶她去公社供銷社裡去買糖。
趙曉生對她這一招呼,靈芝眼裡突然蒙上了霧水,她想哥哥們了,特彆是在剛剛遇到危險之後。
趙曉生以為靈芝怕他,直撓頭說:“外麵都是警察你怕什麼!我是馮秀秀的大哥,不是壞人!”
靈芝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地跟在趙曉生身後出了病房。
屋子裡靜下來了,靜得連針掉到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到了,張建成站在床邊,可秀秀連看都不想看一眼,一想到誘餌這個計劃,她就氣得心裡悶得要爆炸。
過了很久,張建成拉了椅子坐在她床邊,雙手扶在膝蓋上,沉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秀秀瞥著眼睛,看他軍人似的坐姿,一腔怒氣不知從何處開始發泄,又沉默了半晌,才堵氣地說:“要是我真成瘸子了,你一句對不起能有什麼用!”
張建成看著她搭在病床上的腳,傷在右腳腳踝,褲腿被挽起來,腳踝處綁著厚厚的繃帶,他的眼神暈上
了一層陰鬱和悲傷,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又沉默了一會兒,秀秀覺得他這人太悶了,他這低頭靜坐的樣子,大抵是認錯的態度,可怎麼看都像在對她進行哀悼的似的。
秀秀受不了這“哀悼”的場麵,氣哄哄地說:“你解釋來聽聽!你心裡還有什麼計劃和想法,一次都給我說清楚吧,我可不想成為你心裡算計的犧牲品!”
張建成低著頭攥緊了拳頭,過了一會兒才開口,聲音又沉又戾:“要是能殺人,我早就直接動手殺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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