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煙味很濃,刺激著秀秀的神經,提醒她因為荒唐的誤會而丟儘了顏麵,她如鯁在喉說不出話來,恨透了自己這副脆弱怨婦的模樣。
張建成卻故意低笑了一下,說:“萬一今天我去市裡,你也打算開著那輛破貨車跟到市裡嗎?也不怕在半路趴窩?”
話音到後麵,還刻意輕鬆地滑了一下秀秀的鼻子,好像這事就可以輕描淡寫地過去了。
秀秀心裡疼,不想說話,推開他轉身出去,還沒打開門,就被他抱回來。
張建成語氣有點焦灼了:“你上哪去?”
秀秀在他懷裡掙紮不脫,心裡一陣惡心地喊:“你走開啊,我討厭你!”
張建成眸色沉了,他鉗製著她,那句‘我討厭你’令他無法平靜:“我說過,彆跟我比力氣!”
秀秀覺得自己太懦弱,太不爭氣了,可她說不出那種怨婦似的話來,整顆心都酸澀難受得厲害,便對著張建成的肩膀咬了一口。
他沒穿外套,隻著了一件襯衫,秀秀下口不輕,牙齒直接硌進了肉裡,他忍著疼,揚著頭,咬著牙,沉著聲問:“我乾什麼了你這麼恨我?”
秀秀牙口鬆了,聽到他的聲音在頭頂又說:“那個李薇,我不是已經讓滾蛋了麼?”
他對李薇沒有任何越界的行為和想法,語氣中甚至還很厭惡,秀秀更覺得心裡難過了,有很多煩亂得想法在腦海裡盤旋,比如:
他會不會和彆的女人有越界?
他現在
不會,隨著年紀的增長和婚姻的時長,以後會不會有?
她這一次耽誤了他重要的工作,他會不會開始對她感到厭煩?
現在不會,以後會不會厭煩她?
這種患得患失的情緒完全掌控了秀秀的內心,她沒辦法冷靜下來,胸口那股悶氣無從化解,她討厭這樣的自己。
愛他又怎樣?人生可以因為感情而再次被消磨嗎?她覺得一個再世為人的女人不應該再這麼傻地活著了。
她猛然抬頭,看著他的眼睛,紅唇微啟,‘離婚吧’這三個字她在心裡練習了兩遍,她想回到單身時的灑脫,想要和王燕那樣做個瀟灑淩厲的女人。
終於將要開口的時候,張建成眼睛忽然發紅地開始解釋:“秀秀,你彆這麼看著我!我心裡疼!我前兩句跟你開玩笑呢,想大事化了!我知道你在氣什麼,你誤會我了……”
他撫著秀秀的臉,把大拇指摁在她塗了一點口紅的唇上,不讓她開口,自顧接著說:
“陳經理去做支行行長了,給我直接派了這麼個人過來,隻是有貸款項目要做,彆的什麼都沒有,你不是也看見了,一屋子人呢!”
“我做建築,和女人共事的時候本來就不多,也沒往心裡去,誰知道遇上個混的敢去招惹你!我不知道她敢去招惹你,我已經讓她滾蛋了!”
“我和那女的除了工作以外沒有任何交往,不止她,我和任何一個女人都沒有交往,我隻有你一
個!你可以去問我身邊的人,他們都知道我每天在乾什麼,我不回家是為了工作,不是為了亂來!”
張建成覺得解釋清楚了,就把大拇指從秀秀唇上拿開:“你要不解恨,就再咬我一口,咬幾口都行,隻要你不生氣……”
秀秀的眼淚又流出來了,他的解釋讓她更難受,‘現在不會,以後會不會’的假設讓她沒辦法再用從前的心態和勇氣看待他。
“我是來和你離婚的!”秀秀隔著水霧瞪著他,咬著牙低沉地說:“我看到你和她進房間的時候,已經決定和你離婚了!我是來和你離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