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張建成和鄭書記關係很好,很多項目都有參與,所以此次檢查小組入駐北坡,張建成在縣裡的秀城建築也在檢查之列。
他很快就開始被索要公司裡的各種資料,進行各種約談,程國強試圖從中找出行賄受賄的蛛絲馬跡。
這些事情,回到家裡,夫妻倆人都心照不宣地避而不談,在張青花麵前隻談開心的事。
到了夜裡,秀秀貼在張建成懷裡,兩個人才能悄悄地進行交流。
秀秀說:“咱姐體重好像漲了一點,她一定會沒事的!”
“她自己選擇的路,你好好陪一段就好,咱們不能強求!”張建成的話不輕不重,似乎做好了接受一切的準備。
他私下裡和醫院的大夫深入交流過,知道姐姐的身體現在是靠孕育孩子的意念維係,一旦孩子出生,她的意念崩盤,生命也就走到了儘頭。
他知道秀秀還心存幻想,總會旁敲側擊著讓她放棄幻想,卻也不敢直接告訴秀秀這些現實,
秀秀的潛意識其實恐懼而又緊張,她選擇逃避現實,仿佛不討論,可怕的現實就不會成真。
她更願意討論一些能掌控的現實:“程國強的檢查組對你逼得是不是很緊?”她說。
“還行!”
“你說,我告他一個公報私仇會不會成功?”
“彆幼稚!”張建成摟了摟她的肩膀:“秀城建築現在影響力很大,扛著鎮經濟四分之一的體量……”
“我已經把房地產公司掛到市裡了,秀城建築一直掛在鎮裡沒有移走,是我對鎮裡的忠義,他不敢整大了,把秀城整倒,對鎮裡經濟是有打擊的,沒有上麵的指示,他不敢!”
秀秀知道,張建成現在的公司體量已經很大了,他已經開始做房地產,也開始做金融,是新經濟政策的頭一批探路者。
他靠著出讓前幾年布局的幾個個人承包項目,拿到第一批投資基金,主要投資一些技術型和服務型的企業,集團化發展已經有了雛形。
有時候他會和秀秀談他的投資動向,問她的意見,秀秀原本是想提一些意見的,畢竟未來的發展她是有著第一手資料的。
可聽了他的那些投資戰略,秀秀選擇了閉嘴,因為他的眼光很準確,投資的方向用不了幾年就會成為最賺錢的主流趨勢。
隻要過了眼下這道關口,如果他在這次檢查中出了漏洞,個人資產將會被查封,公司也有可能被凍結,一切就會回到原點。
“再堅持一段時間,他蹦躂不了幾天了!”張建成把妻子摟在懷裡說。
秀秀不知道程國強還能蹦躂多久,今生的很多路徑都與前世發生了偏差,有太多的人和事不在她掌握中了。
她更是沒想到程國強會在這麼敏感的時局,約她到紅星大飯店吃飯。
程國強那個人,現在已經三十三歲了,不知是什麼原因,竟然沒有發福,還是一副精神朗朗的樣子,即便這樣,秀秀麵對他也是總覺得惡心,但迫於壓力,她還是答應了。
他定了窗邊的位置,秀秀坐下來的時候第一句話就是:“你是公職人員,這麼做不怕被人抓到把柄?”
程國強倒是光明正大地盯著她,眼中不帶任何情緒:“吃飯也是工作的一種方式!”
他把一封文件推到秀秀麵前:“我們發現了張建成在1982年參與北坡火車站建站項目的賬務,還有一些借條,有一些可疑情況,如果你能如實交代,也許能把你們的損失最小化!”
秀秀極儘平靜,拿過來打開看了看,裡麵的紙張都有點泛黃了,內容是張建成公司和鄭書記簽署的兩張建築貨物欠條。
程國強說那些貨物交給了鄭書記,但在張建成的賬務裡麵沒有體現,這裡有行賄受賄的可疑情況,讓秀秀如實交代。
秀秀不屑地將文件推回去:“張建成的事情,為什麼找我要交代,我又不是他的下屬!”
“你們不是夫妻嗎?”程國強掩藏著強烈的內心活動,他知道這個理由很牽強,但就是想和秀秀麵對麵坐一會兒。
他如今已經變得很敏銳,他想知道秀秀會不會害怕,會不會後悔,可他卻什麼也不能問。
秀秀冷笑了,程國強突然天降而來,讓她惡心了這麼多天,她突然也想讓他惡心難堪。
她探過去,借著他剛才的話,小聲嘲諷道:“你要是問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我倒是能跟你交代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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