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以苦海為起點,命泉汩汩而流之後,神橋接彼岸,是為輪海秘境.”
帶著些許疑問,幾人一路向城池的正中走去,在那裡,出現了一片空曠的地帶,一名白發蒼蒼的老者,正在給幾名孩童講經布道,論述有關修行的事情。
不過,這些孩童並沒有盤坐在老人的近前,而是相隔有相當一段距離,位於這處空曠地帶的邊緣。
因為,這一整片空曠的地帶,皆密布有浩如煙海的繁奧神紋,宛若一片星海,閃動著不朽的輝光,密密麻麻,就連一步都無法踏入。
這些孩童中的每一人,儘管隻有三四歲的樣子,但都聽得極為認真,依照老人的指引,吐納虛空中的精氣,感悟道力的流轉。
而那老人,則盤坐在整片神紋的正中心,似是與這片神紋合一了,不斷有光澤從他的身上流淌到地麵上,而後順著神紋散向四麵八方。
葉囡見此情形,美眸微微震動,她怎會看不出,眼前的這名老人,正在以自己聖人境界的修為,反哺整座源天神陣,以維持它的運轉!
隻是稍一推演,她便立時明悟,儘管此城同命泉城類似,是為一座逆奪天地造化的源天神陣,但卻是一個殘次品,並不圓滿。
這也就意味著,它根本無法如命泉城那般,自四麵八方聚納天地精氣來此,從而形成一片與枯寂天宇隔絕的淨土,而是會不斷地流失精氣,絕對無法支撐如此之多的修士同時修行。
所以,這名聖者選擇以身入陣,通過燃燒自己的生機與道行,為後輩換來了修行的可能,滋養了整座城池。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選擇,同槐明大聖彆無二致,兩尊聖賢,在個人的性命與整個族群的大義麵前,都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者。
但,這尊人族聖賢的處境明顯更加的絕望,可以說隻要踏入了陣中,便意味著直到此生的終結,他都會時刻不停地燃燒自己,沒有任何脫身的希望了。
除非再誕生一名新的聖人。
想到這裡,葉囡忽然輕輕倒吸了一口冷氣,因為她立時想到了城外那一座座聖者殺陣,從古至今都有,橫跨了一段漫長的歲月。
聯想到此前龍嬴的舉止與言行,她暗自做出了一個十分驚人的猜測,古往今來,在這座城中,曾誕生過不止一尊聖者,但無一例外,全部以身入陣,犧牲自己,換取整座源天神陣的繼續運轉。
聖人,在世人的眼中是何其的強大,放眼外界,足以支撐起一個偌大的傳承,但在這座城中,他們卻成為了燃料,焚燒自己,照亮後代的希望。
“前輩。”龍嬴神色十分恭敬,深深地朝老人施了一禮,而後向幾人開口介紹道:“這位前輩便是拓雲古聖,先前的那股神念波動,正是來自前輩。”
幾人依次見禮,不敢怠慢,即便心思不如葉囡敏捷,秦賢與霄雲也能隱約看出些什麼,麵色有些動容。
那一根根源天神紋,幾乎同拓雲古聖連在了一起,不斷抽取著他的生機,永無止境。
拓雲古聖隻是簡單點了點頭,常年的枯坐讓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黯淡和沉重,或者說這尊聖者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做些什麼了,哪怕開口都是一種折磨與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