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強行衝關,而是反手把那魔靈珠收了起來。
“這玩意兒太珍貴,不適合現在用。”他說得平淡,但那語氣裡透著一股徹骨的自信。
他緩緩抬頭,看向封陣邊緣:“白酒天。”
白酒天在陣法中一震,連忙現身:“小友有何吩咐?”
陳長安淡淡道:“這筆賬我記下了。你欠我一個承諾。”
白酒天一咬牙:“隻要你成仙之日,蠻荒祖庭願做天下第一宗門馬首是瞻。”
陳長安沒再說什麼,手一抬,那封禁陣法便如紙糊一樣嘩啦破開。
他一步踏出,飄然離開。
蠻荒祖庭,徹底安靜了。
陳長安離開之後,整片天空像是壓抑太久,忽然鬆了一口氣似的。
天光重歸,大地上的靈氣也慢慢恢複流動,蠻荒祖庭的封禁大陣緩緩退去,陣心符文一片黯淡,白酒天還沒從陣裡走出來。
他在猶豫。
畢竟剛剛那一戰他全程圍觀,前後說了不超過五句話,一半還是認慫,另一半是在裝死。要說他這個聖主做得威風八麵吧,不是太準確,但要說他膽小吧……他起碼沒死。
“你不出來,我送你一封封神請帖?”陣外忽然傳來一句話,淡淡的,像是打趣。
白酒天咳了聲,趕緊現身出來,一臉正氣地走了出來:“小友神威無敵,老夫佩服,佩服。”
陳長安看他一眼,沒多說話。他現在最關心的不是這些人怎麼看他,而是……魔靈珠已經到手,實力也到了真仙門前,接下來,八大聖地的動靜——不能等。
他站在蠻荒祖庭外的山巔上,雙手負後,看向東方。
“永恒,開始推算。”
“是。”
片刻之後,永恒器靈聲音傳來:“天機混亂,推算受阻。僅有一地明顯異變——火極聖地,有疑似魔氣波動殘留。”
“果然還有沒死的。”陳長安冷哼一聲。
蠻荒祖庭這邊,他查出魔頭本體藏身已久,連聖主都牽涉其中。那八大聖地既是傳承真仙的所在,怕是魔氣早就滲透多年。
“再給我調出天元城方向的感應。”陳長安忽然又道。
“天元城一切正常,但城主府附近,有靈紋斷裂的痕跡……很像曾有高階陣法被人強行破壞。”
“是誰去過?”
“暫無記錄。”
陳長安沉思片刻,心裡已經隱隱成型一個猜測。
“火極聖地,先去那邊看看。”
說完,他也不聲張,袖中靈舟一晃而出,瞬間化作一道長虹飛天而起。
這一次,他不打算隱藏身份。
煉化魔頭之事,藏著掖著沒意義了。
相反,越是高調,越能看出誰慌、誰不慌。
……
火極聖地,西域天崖山。
這裡本就是一片火脈地界,靈火衝天,火泉遍地。整個聖地建在一座死火山的骨架上,宮殿皆由熔岩冷鍛築成,遠看如同一頭沉睡的火龍。
聖地主峰,百煉殿前,七位長老圍坐正中,殿內另有數百弟子打坐修行。
正在這時,有一位弟子匆匆進殿,壓低聲音說了句什麼。
“什麼?陳長安出現在蠻荒祖庭?”
“他動手了?”
“……動靜多大?”
幾個長老紛紛起身,其中一個老者冷笑一聲:“這人倒是沒藏著,怕是覺得蠻荒祖庭那邊翻不了天了,才敢跳出來。”
“魔靈珠真被他煉化了?”
“還差一步成仙?哼,他也就那點本事。”
另一個黑袍老者皺了下眉:“彆小看他,他能在祖庭當著白酒天的麵滅掉魔頭,還活著走出來,說明……”
他話沒說完,頭頂忽然傳來一聲炸雷。
“轟——”
天邊忽然多了一道身影,駕一艘靈舟飛來,青白相間的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
“陳、長、安!”那黑袍長老瞳孔一縮。
“來了。”
“他真來了。”
一眾長老麵色都變了。
火極聖地不是一般的地方,是八大聖地之一,若非真有魔氣藏匿,誰敢主動上門挑釁?
陳長安沒多話,靈舟停在半空,聲音像平地起雷一樣往下壓:
“火極聖地可有一人,名為厲南舟,十五年前擔任煉火堂副使,七年前神秘閉關。”
“我找他。”
殿中陷入死寂。
那名為厲南舟的名字,在火極聖地高層是個禁忌。沒有人提過他死了,也沒人承認他活著。他就像忽然蒸發了一樣。
黑袍老者咬了咬牙:“他……已死。”
“屍骨呢?”
“火脈中化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