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歸元淵不是還有封碑麼?”
天衍山,風止崖。
一尊肉身化石的老修緩緩睜眼,一道虛魂出竅,低聲歎息:
“千年布局,就這麼完了。”
“這小子……”
“比我們當年的聖主,還狠。”
而北荒深淵,黑淵祭壇之下。
一道枯瘦人影猛地睜開猩紅之目:
“第三個也被煉了?”
“他們竟敢讓他斬魔根?”
“瘋了!”
“再給他時間……連我們都得死!”
他身後,一道更古老的聲音響起:“走不了了。”
“他已開造道之勢。中州氣運,傾斜。”
“再不出手,就等著在靈界門前……被他一劍砍頭。”
……
玄陽聖地主壇,此刻已是一片廢墟。
雷火散儘,陳長安緩緩落地,腳踩黑灰,四周寂靜。
他看了一眼掌心,那三顆魔靈珠早已消融入體,化作全新的“靈印”。
不是普通印記,而是天地認定的“殺魔者”之證。
三印在身,魔族見之避退,邪修見之無形壓製。
“這就是你們留的路?”
“我不走。”
“我自己——砍出一條。”
他低語,轉身離開歸元淵。
而這一刻,天上忽然有一道光芒衝天而起。
那是天道意誌反饋的異象。
數不清的修士仰頭望去,隻見光芒中,一道簡筆雷火人影虛虛浮現,像是天在記住什麼。
有人認出來,失聲叫道:“那是……陳長安?”
也有人發問:“他登仙了?”
“沒有!”
“他沒成仙——但道在認他!”
“這是……”
“開道之兆!!”
……
而與此同時,陳長安的名字,從這一刻開始,在修仙界所有天機榜、道碑榜、殺榜、封榜——
同時列首!
“太上·封魔·陳長安。”
列於天榜第一,封魔印記現世,所有魔族本源進入警戒狀態。
歸元靈淵已毀,玄陽聖地沉寂。
當陳長安踏出那片雷火餘燼的廢墟時,他就像從一場浩劫中走出來的化身,帶著新生的道痕,腳下每一步都像在重塑天地律法。
天榜第一、封魔之印、造道異象,這一連串的變動,如同颶風一般傳遍整個中州,甚至蔓延到了更遠的地界。
這一日,不止八大聖地,其餘百域大宗、隱世家族、古族秘門,無一不震驚。
靈道山,號稱“百家之首”的道學重地,山主閉關九十九年的老祖強行破關。
“開道之兆!他要做什麼?”
萬象宗,常年閉藏的“九問天鏡”自啟三問。
“問道者名:陳長安。”
“功:三煉魔珠,一斬魔根。”
“誌:自開道基,不承仙命。”
“判語:此人不死,諸仙無道。”
短短三問,震得萬象宗上下吐血三人,驚醒六祖。
三日後,萬象宗主動遣使前往中州主域,請求拜會陳長安。
而他們不是唯一。
五原聖地、蒼霄古殿、赤霄劍宗、鎮天塔、離火域……一個又一個昔日“看客”身份的大宗,紛紛派出高階使節、宗主親至,或以“道義”為由,或稱“求問”,都要麵見陳長安。
就連道盟之首的清元道宮,平日高懸之外的天律榜也罕見地下調一個席位,空出“道主”一位,明說留給陳長安。
這一切,僅僅因為一個事實:
他煉了三魔主,斷了魔根,踏出了天道異象。
而且他不是“繼承”,不是“傳承”。
而是自創!
……
此時,陳長安並未在玄陽主域停留,而是悄然隱入中州西南的“落仙穀”。
這是他昔日途經的一處小界,靈氣不算豐沛,地勢更談不上險峻,甚至都不曾被列入修真圖冊。
但他選了這裡。
因為靜。
他需要安靜一段時間。
三枚魔珠已融,道基在體,道種已生,卻還未開。
這一步,不能急。
哪怕他煉了魔根、斬了三主,但“開道”之事,不隻是修為高就夠。那是和整個世界的規則打交道,是與“舊道”爭權,是要在天地法則中,撕出一道新裂縫!
所以他必須思。
必須穩。
落仙穀邊,他築了一座簡單的石屋,沒有靈木,沒有大陣,連日夜都靠自身感知。
有時候,他就坐在崖邊一坐就是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睜著眼也沒動一下。
他的神魂,在和天地溝通。
在測試“道基”是否能支撐真仙之階的存在邏輯。
這期間,永恒器靈偶爾出現,一次提醒他靈脈下沉,一次提示靈界波動,還有一次是……
“天門鬆動。”
那是第五日。
陳長安睜眼。
“哪道?”
“西冥。”
“是誰試圖衝擊?”
“無名修士,推測為半魔體係,利用仙階道符撬開靈界屏障,失敗,天門未裂。”
陳長安沉默一會兒。
“魔界開始急了?”
“是。”
“他們不敢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