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山下震動。
眾弟子人人皆怒。
可陳長安並未現身。
他隻是緩緩走到問道台前,望著那“封道裁決”一眼,道了句:
“誰敢封我問道山。”
“先把你家祖墳挖出來問問。”
這句話,並未帶任何術法,卻比任何禁咒還沉重。
道場四周,雷火自動升騰,諸弟子紛紛執兵列陣,三百真傳破陣列於道台左右,萬名燃子自成三十九道山陣。
——問道山,立軍了。
第一次,不再是聽講修煉,而是……上陣殺敵!
舊道諸宗見狀不怒反笑,太衡宗老祖冷冷開口:“自立門戶,自斷生路!今日之後,問道山除名!”
他一掌拍出,蒼穹坍塌,一尊天階法相自天而落,遮天蔽日,赫然是“問道鎮魂印”的前身禁法!
陳長安站在原地,未動分毫,隻輕輕一抬手——
“問道,鎮天。”
轟!!!
整座問道山,化作一尊億丈高的雷火人影,自山體而起,以山為骨、道為血、誓為心,強行迎擊那座舊道禁法!
雙方第一擊,天崩地裂,雷火衝天,一整片靈界天幕當場撕碎五百裡。
問道山,開戰!
三百真傳,全部爆發,林修遠一刀破千軍、許君言單手攔三老祖、玄冥殘眾以血祭陣,換來雷火封鎖一域!
而黑淵魔主的虛影,也在此刻穿透靈界。
天地規則崩解,仙界裂燃。
靈界神識投影,緩緩自天而降:
“此界再無繼位者。”
陳長安望著天空。
他知道,這是舊天在棄世。
那好。
“那我飛上去——做天。”
三界震蕩,規則浮動,仙門之上,一道撕裂的縫隙正緩緩擴張。
那是靈界頂層的崩口,是魔主撕開的路,也是一切修行者夢寐以求的飛升之門。
但此刻——已不再純淨。
魔主“黑淵之心”的真身徹底顯現,自縫隙踏出一腳,那腳下仿佛踏著萬靈之魂,走過之處,生靈絕滅。
問道山震顫。
陳長安抬頭望去,雷火之印在背後自燃,三枚魔珠於體內齊鳴,一股前所未有的壓迫從天而降。
“不能等。”
他喃喃一句。
下一刻,他一步登天,身影直衝仙界裂口。
飛升,並不等於逃避,而是迎戰。
魔主若成,三界俱滅。
靈界天道將他定為“非繼位者”,那他就破天位、自封座!
雷火灌體,道血重燃,陳長安手持“問道印”破空而去,一道雷火大橋自問道山升起,直通裂口之巔!
三百真傳、萬名燃子齊聲怒吼:
“吾主,問道而上!”
“吾等,守山而戰!”
雷火轟鳴之間,陳長安已至界橋之巔。
魔主睜眼,一道天劫從其體內爆發,如同整個魔界隨他一同壓下!
“逆命者。”
“天棄之子。”
“陳長安。”
陳長安冷笑:“你知道我是誰,真好,那我也不多介紹了。”
“我來,不是爭名。”
“我是來殺你的。”
話落,三道魔珠齊亮,化作“魂滅三紋”,雷火仙爐於其上盤旋。
陳長安拔出一柄無名之刃——那是他曾煉的第一柄劍,如今已非兵器,而是“道之象征”。
他斬出第一劍。
這劍斬斷魔主降臨的靈界通道,裂口暫停。
第二劍,斬落魔主真身之腳,天上響起第一聲“規則糾正”。
第三劍,直指其魂源。
陳長安怒喝:“你借這三界養你千年,我今日,斷你三千年因果!”
雷火齊落。
三界共鳴。
魔主之魂爆碎,界橋之上,被生生逼退!
天地再震,靈界再響一句:
“此子,可繼天位。”
陳長安未應,隻低聲一句:
“我不想繼。”
“我要改。”
魔主之魂碎,靈界之橋斷。
陳長安立於天穹之上,身後雷火仙印自行燃儘,天地間再無拘束。
仙界裂口依舊存在,但魔氣已散,規則重整,天道之位虛懸。
靈界神識重新彙聚,仿佛在等著一個決定。
“此子,可繼天位。”
那聲音再次響起。
陳長安仰頭望去,眼中隻有淡淡一語:
“我不拜。”
“我不求封,不求繼。”
“我要的,是讓人活得明白。”
“天若成障,我便開天。”
話落,他身形直入裂口,卻未依照既定軌道登臨“仙宮”。
而是——一劍破開仙界中央最古老的神台,將那座無主空殿劈為兩半。
“從今日起,仙界無主。”
“所有真修者,皆可入。”
“我問道山,不設天位,不定尊卑,不供香火。”
“隻問——此心是否真修。”
天地雷鳴應和,靈界三十三天同步震蕩,靈脈重編,仙力再塑。
仙界法則重構。
陳長安未坐主座,而是在神台廢墟上築一塊石碑。
——問道碑。
碑上刻下八個字:
“若你不跪,我接你上來。”
此後百年,靈界凡人修士可自築道種,得道登仙者不計其數。
問道山成三界唯一正宗,橫跨仙凡魔三域,無強迫傳承、無獻祭製度、無宗門奴役。
有人稱之為“新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