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普通陣。
這是“燃子陣”。
誰在裡麵守,誰就在燒自己的一部分修為。
不是玩命不行。
餘晗站在陣心,雙手按在焚心爐印上,火蓮盛放,一聲不吭地把整座山的火脈壓到沸點。
“開始了。”
她說。
敵陣最先動的是靈炎宗的宗主炎濟,這人是血脈火係中出了名的狠角色,一手“神炎破界矛”打穿過北極三城,凶名在外。
他手握晶矛,雷火加身,直接衝破前方蒼霄雷陣開了個缺口,一道火矛朝焚天台猛砸!
“焚心——接我一矛,看你配不配這名!”
餘晗冷笑一聲,抬手喚出火蓮,身影化作一道殘焰,硬生生在空中接住那根破界矛。
“你叫得真響。”
“可惜你火不正。”
她抬手一甩,火蓮炸裂,硬是把那道矛頭折斷。
火蓮反卷,灌進炎濟魂海裡,直接把他轟回去三十丈,噴血倒地。
陳長安站著沒動,看了一眼就說了句:“行。”
“這一戰,你打頭。”
“你接了第一矛,就算守陣主使。”
餘晗點頭:“給我三天。”
“我把他們燒光。”
這一戰,打了整整一夜。
問道山雷火三陣死死守住主壇,三百真傳每人燒自己一縷魂火,焚心殿弟子連人帶火爐輪班上場。
許君言率問心宮弟子擊破兩道鎖魂鏡,主壇火柱被毀三次又重鑄三次。
陳長安始終沒動。
他就坐在台下,盯著對麵那群人一步步往前挪。
他知道,這幫人沒真準備好進來。
他們隻想圍,想逼自己服軟。
但他們不明白,這座山不是靠談話建起來的。
是他和餘晗,一點點從火裡熬出來的。
你要來燒,那就燒到底。
天亮了。
四宗聯軍傷了百餘,靈陣散裂三處,副使兩次被問心劍攔下。
沒人攻進主壇。
焚心還站著,陳長安也沒出手。
第一戰,問道山守住了。
餘晗靠在陣邊喘氣,臉上火印還亮著。
她看向下方,咧嘴:“我沒讓你失望吧?”
陳長安站起身,一步踏出陣外。
“沒有。”
“但他們——讓我很不高興。”
他這時候終於動了。
雷火印燃起,問天仙爐浮現。
他站在陣外,說:“我出手的時候,沒人講規矩。”
“那我現在也不講。”
“你們不退——我送你們滾下山。”
轟!!!
問天仙爐爆出三十六道鎖火雷鏈,一道接一道掃出去,把那幾處還沒退的靈舟、陣位、法器全砸翻!
整個山頭雷火震蕩,火脈衝天。
這一天,問道山用行動告訴全中州:
你可以來圍我。
但你彆指望,我會跪著跟你講理。
夜戰之後,問道山沒急著追殺。
反而把整座主壇靈陣調了個方向,朝著四宗聯軍的大營正中亮起了“七問陣”。
這陣原來是陳長安留給內部講道弟子試心用的,結果他現在直接搬出來對敵用了。
靈陣一開,整個問道山前山浮現出七道光柱,分彆刻著七個字:
【你怕不怕?】
【你講沒講?】
【你跪沒跪?】
【你騙過人沒?】
【你想贏還是對?】
【你真信你那一套嗎?】
【你敢不敢說你對得起修道兩個字?】
每一道問題一亮,那些站在山外陣營的人就跟被火針紮了似的,魂識裡“嗡嗡嗡”地響。
不是攻擊。
是“問”。
這“問道七問”,不是打你。
是你自己心裡過不去。
隻要你真修行,就繞不過這些問題。
哪怕你打架打得再狠,隻要你一猶豫,就被魂識反噬,輕則心神震蕩,重則修為走火。
四宗那邊立刻炸了。
“他在搞什麼邪法!”
“這是強行乾擾我等心神,違反道盟陣規!”
“此人已魔,必誅!”
結果剛說完,陳長安聲音就從七問陣中央傳出來:
“你真修道,你怕什麼?”
“我就問你幾句話,你就頂不住了?”
“你真沒跪過、沒騙過、沒怕過、沒講過瞎話,那你站著不就行了?”
“你一心念就散,是不是說明你自己也心虛?”
“你修的那點狗屁規矩,連這幾句話都扛不住?”
“那你修的不是道,是臉皮。”
第一問:“你怕不怕?”
四宗陣中,有個年輕修士魂識直接炸了。
他連忙坐地穩神,但嘴裡還是忍不住喊:“我怕!我怕死!我也怕修不下去!”
“我怕我一輩子都隻是個中階修士!”
“我怕我老婆等不到我成仙就改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