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誰願意站出來說一句——他講得讓你活明白了?”
沒人說話。
“沒人?”
“那我現在問你們一句。”
“你們的魂印,是不是在聽完他講之後,就開始不穩了?”
“你們的靈識,是不是隔三差五就嗡嗡響?”
“你們是不是感覺最近晚上老做噩夢、記憶斷片?”
底下開始有人點頭。
林修遠道:“因為你們不是在聽道,你們是在被煉。”
“他講的,是用你們的命講出來的。”
“你們還覺得你們在‘修’?”
“修個屁。”
他抬手,雷火衝天。
“雷魂宗,定偽。”
“主講蘇雲生,煉偽錄、盜講義、偽用雷印、煉魂換契,按‘惡偽第一等’記檔。”
“此人封魂、斷契、剝講權,貶為無信體。”
“今後不得再講,見講,滅。”
話音落下,蘇雲生三魂七識直接被雷火封了,整個人沒死,但再也講不出一句帶“道”的話。
靈界記他這個人,就隻剩一句評語——“偽講廢主”。
而雷魂宗,從這一刻起,歸入偽道宗門。
陳長安那邊同時下達處置:
【雷魂宗宗主以下,問道山接管半年。】
【宗門所有“魂契印”統一注銷,講壇封閉,重新審核講道資格。】
【剩餘弟子願聽道者,移送歸元台九域觀察修行。】
【拒不悔改者,自行逐出靈界正修錄。】
靈界各大勢力這下全看懂了。
問道山,不是“講得響”了。
是“講得動了”。
誰再敢拿講道做生意,那陳長安是真能把你從講壇打到床底下的。
……
三天後,林修遠回山。
他沒帶戰利品,隻帶了一個小包袱,裡麵是蘇雲生當年從問道山外壇偷出去的《講道初錄·雷火篇》。
他走到主壇,把東西遞給陳長安:“這是他偷的,我拿回來。”
陳長安沒接,隻說了一句:“你講得住了。”
林修遠也沒多說,隻回了句:“我打得住了。”
……
雷魂宗覆滅當晚,東洲赤江城某處地底黑壇,一個魂影默默打開一卷講錄殘章。
“終於有人開始下死手了。”
“但這樣才有意思。”
“講到極致是殺。”
“陳長安——你自己講的。”
“那我就等你哪天講砸。”
“輪到我——登台。”
南淵,焚音穀。
這裡以前是個丹火門的分支,後來丹火門沒了,這地方也就徹底被一群散修和旁門煉魂客接手了。
但最近這半年,他們居然立了個“赤火講道堂”。
號稱“講的是火”,不是“講給誰聽”。
堂主叫邴元子,原本是個煉魂術士,前些年在魔骨嶺混不下去了,轉頭投靠了灰齋,花了大價錢買了幾套“火道偽講義”。
把原本講煉魂術的那套鬼話換成了“火煉心誌”“焚魂問道”,一講還真吸了不少人。
有人講完火血暴漲、有人聽完魂印翻紅,他就真以為這是“講道有成”。
可他不知道,那不是火通了,是魂快炸了。
問道山收到消息那天,陳長安就點了餘晗的名:“這事你去。”
餘晗一邊磨劍一邊嘴上嘟囔:“為啥是我?”
“你火多。”
“……”
“他們講火的,你聽不懂誰聽得懂?”
“行吧,老娘去燒他們。”
……
焚音穀外,餘晗站在穀口,一身灰火袍,袖子都卷著,腰間掛著“問道山·火字外使”牌,手裡拎著陳長安親手交給她的火魂印。
她沒喊話,直接一步跨進穀中,火紋踏地,魂火自燃。
穀中頓時有人暴起:“哪來的野修敢闖我們赤火講壇?”
餘晗看都沒看,隻吐出一句話:“我來——滅壇。”
“你們講的火,太臟。”
下一秒,火魂印升空,三道火鏈轟然砸下,直接鎖住整個講壇核心。
講壇主座上,邴元子站了起來,頭發染得通紅,背後掛著個火爐樣的道牌,一臉囂張:“你是誰?”
“問道山的?”
“一個小丫頭片子,也配來講火?”
餘晗抬頭看著他,手一揚,火線破空,“講火?”
“你講得懂火嗎?”
“你講的是火——還是你以前那些煉魂術,換了個殼?”
“你那個火魂池,我剛掃過一眼——裡麵是七個靈魂疊著燒。”
“你把活人當柴火,講得你心安?”
“你叫這個‘火煉心誌’?”
“你那是殺人煮湯!”
邴元子冷笑:“我這是問火之道!你又懂什麼?陳長安是你什麼人?他讓你來燒我講壇,你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