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伯特執事眼中精光一閃,他示意守衛退後,自己上前,手掌覆蓋上一層微弱的麥穗金色光芒,輕輕按在牆壁上。
他閉目感應了片刻,沉聲道:“後麵有空間,而且……有微弱的、不潔的能量殘留!”
他後退一步,對一名身材最為高大的守衛點了點頭。
那守衛會意,深吸一口氣,舉起覆蓋著臂甲的肩膀,猛地朝那縫隙旁看似堅實的牆壁撞去!
轟!
一聲悶響,牆壁向內凹陷,然後整片“牆壁”如同一個翻轉的活頁,向內旋開,露出了一個黑黢黢的洞口。
一股更加濃鬱、混合著陳舊灰塵、黴味以及某種難以形容的、帶著硫磺和腥甜氣息的怪味從中湧出。
暗門之後,是一條向下的、狹窄的石階,通往漆黑的地下。
幾乎同時,另一組搜查二樓的守衛也傳來了消息:“執事!二樓員工休息室發現大量可疑物品!”
“兵分兩路!”哈伯特執事當機立斷,“你們三個,跟我下密室!你們兩個,守住一樓入口,協助調查員先生檢查二樓!”
虞幸對曲銜青和伶人示意,三人跟著兩名守衛迅速登上樓梯。
二樓是店員的起居空間,陳設簡單,但此刻已被翻得一片狼籍。
在一個鎖著的衣櫃被暴力破開後,裡麵露出的不是衣物,而是一迭迭碼放整齊的、寫滿扭曲符號和古老文字的羊皮卷軸。
旁邊的書桌上,散落著一些雕刻著圓眼符號的黑色石質印章,以及幾本用密語書寫的、封麵沒有任何標識的筆記。
而在臥室的床板下,守衛們更是拖出了一個沉重的鐵皮箱子,打開之後,裡麵赫然是幾套迭放整齊的、帶有兜帽的暗紅色長袍——與之前曲銜青在貧民區找到的密教聚集地中。密教徒們身穿的服飾如出一轍!
“果然如此……”虞幸拿起一枚圓眼符號印章,他已經對這個符號不陌生了。
冰冷的觸感傳來,其中蘊含著一絲微弱但純粹的、令人不適的扭曲意念。
他翻開一本密語筆記,本該看不懂上麵的文字,但在恐怖之城經曆星空知識汙染後,竟然能看懂上麵頻繁出現的“祭品”、“儀式”、“星空注視”、“降臨坐標”等詞彙的特定寫法了。
與此同時,地下密室的搜查也有了驚人發現。
哈伯特執事帶著三名守衛走下石階,發現下麵是一個不算太大、但布置得如同小型祭壇的石室。
牆壁上刻畫著巨大的、令人頭暈目眩的扭曲星空圖案,地麵上則用暗紅色的、疑似乾涸血液的顏料繪製著一個複雜的法陣。
法陣中央擺放著一個石台,上麵有一些捆綁用的繩索殘留和深色的汙漬。
在祭壇的角落,他們找到了一個隱藏的暗格,裡麵存放著更核心的物品:一份記錄著約裡克夫鎮部分有名有姓人物,包括一些商人和小官員的名單,旁邊標注著“潛在祭品”或“可發展對象”;幾張繪製著教會巡邏路線和人員配備的草圖;以及幾塊散發著濃鬱不祥氣息的、如同黑色水晶般的碎片。
經過哈伯特執事初步辨認,這很可能是用於與古神進行深度溝通的媒介!
當哈伯特執事帶著這些從地下密室搜出的關鍵證物回到一樓時,他的臉色已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將那份名單和教會巡邏圖重重拍在服務台上,聲音因憤怒而有些顫抖:
“燈塔……好一個燈塔!它照亮的根本不是知識的航路,而是通往地獄的!”
虞幸:“……”
好誇張式的語法啊,跟在唱歌劇似的。
總之,教會的一切懷疑都找到了確鑿證據。
經過分析,燈塔書店這個在鎮上經營多年、口碑頗佳的知識殿堂,其真麵目,是密教在約裡克夫鎮長期運營的重要聯絡點、情報中轉站,甚至是一個進行邪惡儀式的前哨站!
那些免疫檢測的“屍心”店員,就是他們用來清除意外闖入的“飛蛾”、保護這個巢穴的忠實守衛。
書店的燈光,從來不是為了指引,而是為了誘捕。
在書店的搜查工作一直持續到後半夜。
燈塔書店內外被教會人員徹底控製,哈伯特執事親自帶人,如同梳子篦發一般,將書店及其隱藏的密室、二樓的每一個角落都反複梳理了數遍,確保沒有遺漏任何一片可能寫有信息的紙屑,任何一件可能蘊含線索的物品。
搜出的證物被分門彆類,小心翼翼地裝箱、貼好標簽,由專人嚴密看守。
空氣中彌漫的腐敗氣味尚未完全散去,又混合了翻動陳舊物品揚起的塵埃,以及一種壓抑的、混合著震驚與憤怒的情緒。
虞幸三人一遍看著教士們忙碌,一邊聽他們竊竊私語:
“母神在上!我的孩子最喜歡在這家書店看書……”
“該死,他們是什麼時候被密教蠶食的?”
“我們竟然放任密教在眼皮子底下孕育了這麼久!母神的聖光也不曾發覺這處陰影裡的惡臭。”
“密教已經有這種手段了,一直以來我們都小瞧了他們……”
當東方天際泛起一絲微弱的魚肚白,將黑暗驅散少許時,大主教親自趕到了燈塔書店。
他依舊穿著那身莊重的紅袍,手持琥珀法杖,但步履間帶著明顯的急促,蒼老的麵容上刻滿了凝重與一絲難以置信。
當他踏入書店,看到地上尚未完全處理的“屍心”店員屍體,以及堆放在服務台上、如同小山般的各類證物時,他的身形明顯晃動了一下,握著法杖的手背青筋暴起。
“母神在上……”他低聲呢喃,聲音帶著壓抑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