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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介以為自己還要在現在住的這個地穴呆上很久,直到新的契機出現,又或者食物吃完。然而他的人生似乎總是充滿意外,蘋果種子發芽之後連接好幾天,兩人外出尋找石精都是一無所獲,就連蠻哥也不得不完全依靠地穴內的食物維持日常所需。
“走吧。”到第十天的時候,這種情況依然沒有改善,蠻哥終於主動提出。他的臉色倒是沒有太大變化,又或者說他其實是習慣了這種情況,哪怕人生真走到末路情緒恐怕也很難有所波動。
在連著數天一朵野生石精都找不到的時候,榮介就有了預感,此時聽到,難免有些激動,但很快又將這種情緒壓了下去,問“去哪兒”
蠻哥眼中透出一絲迷茫,沉默許久,才說“走到哪算哪。”石精在流放之地生長艱難,這個地穴附近能找到那麼多,已經遠遠超出他的想像,他覺得可能有榮介的原因在裡麵。原本他以為從此以後能有個安定的居所,誰知道還是妄想。
他當然可以讓榮介把那些水拿來種石精,但這樣一來,蘋果苗就沒辦法澆灌了。不到逼不得已,他並不想這樣做。又或者說,他並不想將自己賴以生存的東西全然交托在彆人的手上。
想要在流放之地找到足夠的食物和水,隻能不停地流浪,在一個地方稍微多停留一段時間,都會將該地的可食資源消耗乾淨,短時間內難以恢複。除非他們運氣逆天,找到一個能夠源源不絕生出石精的地方,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個答複讓榮介有點受打擊,但仍然不減興奮,對他來說,隻要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就是打破僵局,就是希望。榮介始終認為,機會需要不停地尋找,停留在原地必死無疑。
既然決定了,兩人就不再耽擱,開始收拾東西,將能帶走的都帶走。
因為之前勉強算是重新拿回了地穴內物資的所有權,榮介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找到剃須刀,將肆意亂長的胡須給刮了,修整了臉麵,至於已經長到脖頸的頭發,卻是無可奈何了。
看到他剃須,蠻哥還曾建議他將頭發也刮掉,就像自己一樣,不過被榮介毫不留情地拒絕了。當然,這種事就沒必要拿出來說了,審美觀不同,想要擁有共同話題實在很難。
從榮介到這兒算起,過了已經快兩個地球月,這期間雖然有石精填補,蠻哥吃得也不多,但榮介帶過來的比較方便入口的食物差不多也都消耗殆儘,隻剩下兩箱半的水,一箱罐裝啤酒沒動,還有就是不好處理的大米白麵各一袋,一袋二十斤。
都不知道榮介當初腦子是怎麼抽的,會想到拿這兩樣東西。對了,還買了植物油,鹽,雞精,醬油,辣椒醬,以及一些奇奇怪怪的佐料。或許當時他其實並不覺得自己會出事,所以準備買回家開夥的。於是除了煎雞蛋和烤肉烤蔬菜的時候抹了點油,灑了點鹽外,其它東西幾乎是原封不動。
大米白麵這兩樣東西需要鍋來煮,還要水,這對於兩人眼下的處境來說都比較難辦到,所以一直也沒動。
現在要走了,這些東西不能不帶上,畢竟兩人還要吃東西呢。於是榮介決定將麵都做成麵餅,既方便帶,也方便吃。
隻是沒有和麵的容器。榮介在地穴裡裡外外轉了一圈,最後決定用地穴出口那塊他們平時坐的大石,因為夠平坦。另外沒有生火的燃料,不可能去抽車內的汽油,那個燃起來不太好控製,所以烤餅隻能依靠白天的太陽。
狠狠心,榮介用了將近半瓶水將巨石表麵擦拭了一遍,又花了八瓶水來和麵。蠻哥在旁邊看到一瓶水接著一瓶水地倒,感覺心裡都在流血。但沒奈何,他力氣再大,也沒辦法將所有東西都帶走,倒不是扛不動,是不方便拿,尤其是那些水。
他也不可能將所有的水都灌進肚中,他們身體對水的儲存也是有限製的,多了會影響到身體的靈活性以及強度。當然,這是他自己最近試出來的,以前可沒這麼多水來供他們驗證。
花了兩天時間,榮介才將所有麵做成餅,抹上油,借太陽烤熟。
以蠻哥強大的消化能力,哪怕是生米生麵,吃下去也沒什麼問題。所以最開始他是不太能理解榮介為什麼要這麼做,直到嘗到做好的餅。他覺得他又一次吃到了世界上最美妙的食物。
同樣食了小片塊餅便噎得再也吃不下去的榮介鄙視地看了眼無論吃什麼都會露出一副升仙表情的蠻哥,完全無法理解這位的味覺神經是怎麼長的。
他不太會做麵食,除了油鹽外,也沒放什麼特彆的配料,烤出來的餅又乾又硬,飽肚可以,但要說到味道,實在沒什麼好稱道的。當然,如果之前不是怕浪費太多水,他可能一早就做麵餅這些東西來吃了,甚至還能加些牛肉蔬菜進去,現在隻能啃乾巴巴的烤麵團。
有了一大袋餅子,那些米就暫時不需要再動。米畢竟不像麵粉,加點水揉一下就能烤,米想做成飯,非得拿鍋加水煮不可。這就非常為難了。但要真到了麵餅吃完的時候,再為難也得想辦法入口。或許不能煮,那隻好直接炒熟,抓來就吃,味道恐怕比麵餅更難下咽,然而總比沒得吃好。所以無論是米麵都必須帶著上路。
榮介有個行李箱,裡麵全都是換洗的衣服,他有些舍不得拿出來。但要趕路,全都帶上並不現實。最後隻好將一些不必要的飾品以及比較昂貴的西裝之類的衣服全都留在了車上,隻帶適合這裡氣候且經得住折騰的冬衣和襯衫t恤牛仔褲,還有幾雙鞋,然後往裡麵塞了幾瓶水,幾罐啤酒。
手提包不太能裝東西,隻好舍掉,轉而用比較能裝的塑料袋。塑料袋裡主要收集那些亂七八糟的油鹽佐料,辣椒醬,瓶瓶罐罐的,又是一大包,提起來很沉。
然後是卷紙,紙巾。這個必須帶。這片地方連根草都看不見,不說其它,大解後要怎麼辦難道用石塊擦一提卷紙,一提紙巾,重倒是不太重,可是占手。
等榮介將自己想帶走的東西收集到一塊兒,才發現太多了,根本拿不走。他在認真琢磨過將車弄出去的可能性之後,回頭又開始往外拿東西。
最終,他隻拿了一卷紙加一提紙巾。佐料也拿了一些出來,僅留了油鹽和辣椒醬。試了試,覺得不會影響到趕路,才停下。隻不過目光落到一旁被迫放棄的東西上,他的眼中還是充滿了惋惜。
收拾利索,他拿了兩罐啤酒,給了蠻哥一罐,兩個人坐在外麵,看著日落後青藍的天空,默然對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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